阳,淡淡道:“你以为我又能多好,左右不过是父皇牵制驸马的一枚棋子,到了煎炸的时候,父皇会毫不犹豫的将我拎进油锅……”
“你若真的不想去和亲突厥,那只有去道观出家。你外祖父手握兵权,便是驸马不干预,宁王也断断不会罢手……”甄明玉转身看了四公主一眼,继续道:“这是你的选择,本宫不会干涉。不过本宫只说一句,若是在花轿上死,最好不用□□,死相真的很难看……”
皇家的娇宠不过是一场春雷惊梦,若是执迷不悟,就会被那轰隆的春雷劈的外焦里嫩,不想去突厥做炮灰,就只能先到道观里憋着。不过这活儿接的,可真是里外不是人。
她刚转身,就见宝妃小步走过来,将一个玉镯子套在了她的腕子上,嘱咐道:“那些话务必烂在肚子里,否则你我三人都要死在铡刀下。”
甄明玉看着腕子上那晃里晃当的宽大镯子,不由的冷笑一声,“宝妃还是多攒些银钱妥善安顿明溪,这镯子不适合本宫。”她垂着眸子出了庙宇,正对着夕阳揉酸麻的太阳穴,一低头却看到夕阳下,一匹骏马,一个龙章凤姿的男人。
也不知是怎的,方才没发作出来的气,见到周璟那刻,却一股脑的冒了出来,她吩咐下人把撵轿向周璟反方向抬。
本以为这男人会纵马过来拦,却不想他静静的看了半晌,便直接进了宫。
甄明玉坐在秋千上纳闷了许久,见他迟迟没个信儿,便要进屋看书,谁知刚转身就见彭管家送过来一封书信,上面笔走龙蛇的题着“大戏楼见”四字。
甄明玉将那书信放在了桌上,换了一身清素的衣裳便去了大戏楼,刚进门就见台上唱着浣溪沙,什么粉悴胭憔,恁景狼藉……甄明玉坐到了周璟的旁边,想问他几句话,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便一直沉默着看戏。
唱戏的是新来的花旦,一副黄莺般清脆的好嗓子,唱到人憔悴那里,竟生生营生出一股子无端的凉愁。录册礼官默默的打开了典录,这事儿还真是不好说,这大戏楼是为侧室买下的,可如今竟带着正室来看戏,这润色的都觉得尴尬……
花旦唱完了,管弦咿呀,一个年轻俊朗的小生又粉墨登场,其实每次到了小生登场,周大将军总会掉到醋缸里,时不时的犯一阵醋气,惹得甄明玉伸手拧他的嘴。
可是那小生都快把一折子寄生草唱完,周大将军却依旧一脸漠然,一侧头看到三公主看着自己,便张了张金口道:“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小生,可是唱的不好?”
甄明玉看着那俊朗小生甩着长长的发,温软道:“平日里,驸马总是讽刺几句,今日驸马沉默寡言,本宫觉得有些不习惯。”她素来都是道理,很少有这般赤诚淘气的时候,周璟听了,薄唇高高的弯了起来。
“以前总觉得公主拘谨放不开,怕公主受欺负,所以总是迫着公主发恼,如今看来是微臣多虑了,公主心术远在微臣之上,微臣不会再多管闲事。”
说这些话时,他眼睛就一直落在别处,甄明玉看了他半晌,也委实想不透这突如其来的冷淡。便抿着唇细细的看着台上的折子戏。
也是受不得这等冷寂的气氛,甄明玉转头多次想给他讲话,见到他紧抿的唇角,便把到了嗓子眼儿的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折子戏完了,周璟盯了舞台半晌,朝着一侧的下人道:“路上小心抬轿。”说完也没跟甄明玉讲话,径直出了大戏楼。
甄明玉看着他的背影,不由的微微蹙眉,平日总被他惹恼了,恨不得撕了他那张嘴,可如今他这般冷淡,却觉得有些陌生了。
到了第二日清晨,甄明玉刚起床,就听唐莲花说西突厥的使者气呼呼的回去了。那四公主不知吃了什么东西,竟生了一身的红疹子,钦天监算了算八字,说是要去道观避疾,不可嫁娶。
本来公主避疾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诰命夫人那些长舌,躁动的紧,七嘴八舌的说四公主私生活□□,不是红疹而是妓馆花娘生的脏病……
甄明玉早就习惯了那些长舌,她们是习惯了泼别人脏水,跟她们计较倒是白白丢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四皇妹总算不用去西突厥那等荒僻的地段儿。
第54章
大约是四皇妹败了父皇的念头, 素来受娇宠的四皇妹竟被父皇怒斥一番,并遣送到了龚州的一家偏僻的道观。
甄明玉听到录册礼官提起四公主离开时的情景, 不由的望着庭院里的那株芍药,其实能远离红墙深院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将来若是遇见了心仪的男子,也可以还俗嫁人。
倒是周大将军这边儿,自打从大戏楼离开后,便一直冷冷淡淡的, 甄明玉如今得了空便带着人去处理查氏新婚夫人被人奸污的案子了……
刚从翠金楼回来, 就见建昌侯家的老夫人笑着立在门口, 大约是是为了在画舫上用芝麻绿豆为难侧室,有失仪礼教化,所以想请侧室一起去大相国寺敬香。
甄明玉看了建昌侯老夫人一眼, 世家的脾性素来是瞧不上人的, 再者她儿子溜须拍马的一路升到了正五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