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她抓不到,莫欢却在近前,知道她最怕痒,不依地轻戳了莫欢的腰肢窝,吓得莫欢连忙躲开。
三人笑闹了好一会儿,才凑到一处说话。
没等说上几句,连枝上前报了声:“姑娘,有人请呢。”说完,又朝莫欢眨了眨眼。
莫欢讶异地看了连枝一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是刘功。想必是看她们三人一处说话,不好上前,只远远侯在亭外。
“姑娘好。”刘功见莫欢走到了亭外,两步上前,满脸堆笑地朝莫欢拱了拱手。
莫欢连忙福了福,笑道:“公公也好。公公找我何事?”
刘功觑了亭子里范筠和兰芝一眼,才朝莫欢笑道:“不知姑娘是否得空,我们家主子想请姑娘过去一叙。”
莫欢心中略有迟疑,可架不住心潮波动。
她突然也想见见他。
自打元宵一面,两人便再没见过。清明那日净空人在江南,给了缘师傅和金禄扫墓时,只她一人。
刘功想来是猜到她的心思,指了远处另一个泊岸,隐约可见一艘画舫停在那里:“主子就在那儿呢。姑娘放心罢。”
莫欢点了点头,只让刘功稍等,进了亭子同兰芝和范筠道了恼:“是一位故人,难得一见,请我过去说说话。”
兰芝和范筠不识得刘功,又见是个男仆,心中颇为担心。
兰芝英眉一拧,“让他过来这里说话就好。”
范筠连忙扯了扯兰芝的袖子,朝莫欢笑道:“妹妹去罢。只不过要小心些。”
她哪里看不出来,莫欢的心思早飞了,想来不是寻常故人,她们两个上去凑什么热闹,没得耽搁人家说话。
莫欢知道两人挂心着她,按着刘功的指的方向,笑道:“就在那处,我去去就来。”
连枝跟在莫欢身边,两人随在刘功身后,顺着烟霞湖畔往泊船处去。连枝娃娃脸上挂着笑,心中疑虑颇深,忧心忡忡地朝莫欢低声道:“姑娘,我们……”显然是不赞同莫欢去的。
莫欢捏了捏她的手,安抚地看了她一眼,步子却十分坚定。连枝不好再阻,只暗暗道待会儿要见机行事。
“姑娘,这边请。”等到了岸边,刘功引着莫欢往画舫去。
连枝的心突突直跳,一时千万种想法皆涌上心头。尚不及出口阻止,却见船舱内一人打了帘子出来,
刘功连忙上前回话:“王爷,莫姑娘来了。”
连枝定眼看去,一下子便悟过来眼前这人是谁,连忙咽下惊异,垂着头随着莫欢行礼。又偷偷抬眼觑了刘功一眼,现在才觉得他的声音颇细,恐怕是安亲王身边的内侍。
净空在船头负手而立,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浅笑。
日头渐渐打了斜,没了方才的燥意。光线透过柳梢叶隙,莫欢身上撒下一层金色地光晕。她今日一身粉色缎面交领比肩上襦,底下又是一条月白色蝶戏水仙襦裙,藕合色腰封裹出袅袅细腰,鬓间的珠钗随着她福身,在她耳迹微晃,愈发显得她俏丽可人。
百念不如一见,净空心头欢喜直上眉梢,便是再迟钝,也知道心中欢喜因何而来。
刘功站在一旁,抬眼偷偷看了净空一眼,见他满脸笑意,只觉得一阵眼酸,伸手揉了揉泛着红血丝的眼睛。
这到底是喜欢的罢,他原也没有说错,又何苦罚他抄书,害得他熬了好几夜才把经书抄好,把眼睛都熬红了。
莫欢站在岸边,心头欢喜,倒把这几日的龌龊和愁绪抛到脑后。两个半月未见他,她觉得净空清瘦了许多,却不减俊郎英挺。又想起父亲整日疲累和兰芝偶尔提起的政治八卦,想来他颇得圣上看重,肩上恐怕也承了不少担子。
净空见她盯着自己看,眼里笑意更盛。稳稳地踩在延伸而出的木岸上,把莫欢往画舫上请。
连枝见了也要跟了上去,却被刘功一拦,请到湖边柳树下。只见他笑呵呵道:“姑娘,我们就侯在这里,别扰了主子说话,”刘功见她忧心忡忡,又顿了顿才道,“这船是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