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无骨的秀美手掌。
顾梓良将自己的手掌在身侧的裤缝上擦了又擦,终于鼓足勇气,想去牵她的手,心跳快得想要从口腔里蹦出来。
眼看双手就要触到的那一刹那,姜琬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突然间抬起手,拂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自然而然地双手交互抱在胸前。
顾梓良手掌落空,很是失落了一下,随即又觉得好笑,这都多少岁的人了,又不是从来没有碰过女人,怎么还搞得像是初中生谈恋爱一样了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情就应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就好。
“那个,姜琬,我……”连称呼都变了,不再客气地称“姜小姐”,而是将在舌尖萦绕了千百遍的那两个字说出了口。
“顾医生!”姜琬却没有让他继续再说下去,“我今天过得很开心,谢谢你!不过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
顾梓良彻底怔住,表白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拒绝就已经来得如此干脆利落,不是我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或是我觉得进展太快了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等这种留有余地的拒绝,甚至都没有给他发一张好人卡,直接就告诉他,她看不上他,她喜欢的另有其人。
以前姜琬也用这一招拒绝过别人,不过那时候纯粹就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但她今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惊觉,其实她的心里面确实就是这样想的。
她的心很小很小,而且是一次性的,里面装过一个人之后,就再也没法再装得下另外一个人了,怎么办呢,以后可能要孤独终老了呢!
顾梓良艰难地问出一句:“我可以知道他是谁吗?”他知道,她那么优秀,能让她动心的人,也必定是人中龙凤,比自己优秀不知道多少千百倍,他这样问,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可他就是不甘心啊,明明还以为自己是有一点希望的。
果然姜琬也丝毫没有给她留情面:“他的身份和地位不是你所能想象的,我劝你还是没有必要知道了吧!”这话说得很刻薄,但姜琬知道这样说才是最有效的。
话如果说得好听委婉,没错是可以在对方的心目中给自己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可是却会给对方一种还抱有希望的错觉,最终的结果就是增加痛苦。
还不如就这样快刀斩乱麻,反正今晚过后,两人再相见的可能性也不大了,给别人留下一个怎样的印象她根本就不在意,只要让对方意识到自己爱错了一个刻薄又虚荣的女人,才会尽快地得到解脱。
顾梓良失魂落魄:“那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姜琬笑了:“顾医生,你知道的,继续做朋友的话我可以从你那里得到不少好处,我不会吃亏,可是你呢,你愿意经常见到一个自己爱而不得的女人,日日沉浸在痛苦之中吗?”
“好,我知道了,对不起,我先走了。”顾梓良木然地转身,一步一步地支撑着往前走,再待在姜琬的面前,他害怕自己会失态,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顾医生!”姜琬在身后唤了他一句。
顾梓良默默地停住了脚步,却不敢回头,只听姜琬说:“你走错方向了,大门在这边,另外,要注意安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要开车了,我听说可以请代驾的。”
顾梓良终于支撑不住,蹲了下来,双手抱头,痛苦地嚎叫了一声。
姜琬走到他的面前,蹲下,伸出一根在路灯下白得近乎透明的食指,不由分说地抬起了他的下巴,终于还是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顾医生,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不能跟你在一起,是我没有这个福气,希望将来有一天,你能完完全全地放下这件事的时候,我们还能再做朋友。”
说完站起身,踩着轻软的布鞋,悄无声息地飘然远去,顾梓良又呆住了,下巴被她的手指触碰过的地方仿佛是被抹了辣椒水,火辣辣地,一颗心忽上忽下,也不知道是难过还是什么,似乎听了她最后的那一番话,连痛苦都不那么明显了。
就好像做了一场大梦,一颗心浮浮沉沉,被烈火烧,被冰水浸,醒来之后,心还在那里,完好无损,却不知道缺了什么,一碰就酸酸软软地疼。
女神就是女神,一个眼神,一个转身,就把别人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而她却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姜琬决定要去找邵家朗。
她从网上查到过了,现在邵氏文化娱乐集团有限公司的主事人就是邵家朗,她也在网上看到了他的照片,然后差点没笑出声,这不就是他们家大师兄吗?
大师兄跟在义父的身边的时间,比姜琬还要长,在她被邵宗棠接回去之前,邵家朗就已经跟在邵宗棠的身边了,他也是个孤儿,连姓名都没有,进了万春班之后,就跟着家主,姓了邵。
大师兄这个人,怎么说呢,长得还是很高大帅气的,人也好,老好人的性格,遇见啥事都爱帮忙,乐呵呵的不爱生气的脾气,姜琬只要一想起他,就会想起她小时候常常恶作剧,戏弄大师兄,被他发现以后也不生气,只乐呵呵地挠着后脑勺傻笑的样子。
其实义父应该是有打算过百年之后要将家业交给大师兄继承的,可大师兄哪里是这块料啊,他压根儿就不爱管事,下面的人做错了事,要他板起脸来骂个人好像能要了他的命一样。
有一次喝醉之后,大师兄朝姜琬哭诉,义父对他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