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地说,做传声筒,特别是做大人物的传声筒真的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
既然做大人物的传声筒,那么肯定要把每一句话在不改变意思的前提之下传递到的,同样的一句话,连意思都不能改变一下,更不好说多一点少一点。
所以当梁双刀疯狂地问他沈重山还说了什么的时候,其实他是拒绝回答的,可这也只是想一想,稍微顿了一下,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沈重山那句原话给说了出来。
梁双刀的愤怒可想而知,他现在何止是生气,简直要爆炸了。
他很想冲上去和沈重山拼命,但是他不敢,他知道沈重山的身手,上去拼命死的那个一定是自己。
梁老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没有想到沈重山居然猖狂到上门来的地步,他冷哼了一声,失望透顶地看了梁双刀一眼,淡淡地说:“你走吧。”
梁双刀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梁老,“爷爷,我···”
“你现在的样子别说继承人,连最基本的心态都已经不稳,你离开京城,去冷静一段时间,至于那个叫沈重山的年轻人,我会让他罢手的。”梁老平淡地说。
梁双刀整个人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想要争辩什么,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能脸色苍白地点点头,站起来离开这里。
看着梁双刀的背影,梁老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他的身体并不好,经过之前的大怒后现在梁老感觉到一阵阵的疲惫,胸口发闷的他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瓶子,抖出瓶子里的药塞两粒到嘴里,就着水咽下去之后他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顺气,开口说:“让那个叫沈重山的年轻人进来。”
之前传话的人担忧地说:“可是老爷子,您的身体···”
“还死不了。”梁老怒道。
那人赶紧闭嘴,应了一声扭头出去了。
不多久,沈重山走进房间内。
沈重山站在门口看着梁老,梁老也看着沈重山。
沈重山觉得挺神奇的,这些元老已经不剩几个了,还活着的并且还有清醒意识的不超过一只手,但自己昨天晚上和今天就见到三个,这算不算是有老人缘?
如果说陆老爷子给沈重山的感觉像是一名真正的老军人,而赵老爷子给沈重山的感觉像是一名胸有天下的谋士,那么眼前的梁老给沈重山的感觉就好像是一颗枯竹,没错,就是枯竹,他的身体任谁都能看出来很虚弱,身体有一种病态的苍白,身形很消瘦,类似那种常年卧床被病痛折磨的消瘦,他的身体已经干枯了,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油尽灯枯,谁也不知道这老头什么时候一眼闭过去就醒不来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只要他醒着,那口气还没有咽下去,他和梁家,就不可撼动。
梁老看着沈重山,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着,似乎想要看透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着什么样的不同之处把自己那如此优秀的孙子给弄得一败涂地,事输了也就算了,成大事者没有人是一帆风顺的,输输赢赢太正常,这才是人生,但是让梁老真正失望的是梁双刀已经输掉了自己的意志和精神,一旦失去了这两样东西,那么他就算是废了,所以梁老才如此失望。
但另一方面他又知道自己最优秀的孙子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人,更何况被打败得这么彻底。
“既然你来了,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年轻人,这一次是双刀输了,就此罢手吧,不要再继续了。”梁老叹了一口气,说道。
沈重山似乎也没有想到梁老开门见山到第一句话就打算把所有的恩怨都了解的地步,他沉吟了一会,然后认真地回答说:“不行。”
梁老对沈重山连一句客气话都没有的拒绝有些惊讶,紧接着,他就听见沈重山继续说:“因为梁双刀是你的孙子,你舍不得他就这么死了,所以在这种时候你会站出来说一句算了,打算让一切到此为止你,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的胜利者是梁双刀是您的孙子呢?到时候是不是有那么一个人站出来对梁双刀说一句算了?没有,您不会,陆家人不会,赵家人也不会,唯一会站在我这边的人却都是被梁双刀迫害的人,他们不足以阻止梁双刀,所以我的下场是必死的,而现在是我作为胜利者来到这里,您却站出来要求我算了,您觉得公平吗?”
梁老微微皱眉说:“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沈重山笑了,他摊开手说:“没错,我很赞同您的观点,所以我并不奇怪您会阻止我,因为那是您的孙子,您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的手上,您说的是,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绝对的公平,所以很多时候我们都要求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足以让那些企图对你不公平的人望而却步,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是梁双刀,我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一个很厉害的爷爷,我只有我自己一双拳头,我有权利去争取我想要的,也有能力去报复那些企图让我死的人。”
梁老微怒道:“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你也确实有和你这一身自信相匹配的能力,但若是自信过了头就是自大,是狂妄,这会把你带向毁灭!”
“您是长辈,年纪比我大三轮都不止,您见识过的人和事比我多的多了,所以我相信您说的肯定是有道理的,但是我一直都觉得,很多事情就像是小马过河,自己不去试一下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听老人言固然不会犯大错,但有时候却容易后悔终生,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梁双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