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你好声好气地和他说,他反而姿态端的老高,觉得你是在求他,这个那个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准话来,而你要是凶神恶煞地恐吓他,他反而比鹌鹑还乖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敢说一个不字。
老三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而对于现在的沈重山来说,正是刚刚立过威的大好时刻,这种时候他的话就是金科玉律,自然不能好声好气地和老三商量,否则的话之前煞费苦心经营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听见沈重山的话,老三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没有再说话,但是从他的神情依然能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这项‘任务’依然是有些不满的···
对于这种不满,沈重山虽然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多做理会,他需要的只是老三按照自己的安排去做就行,至于老三心里怎么想,乐意不乐意,沈重山又不是他老公,干嘛要照顾到他的感受。
···
杭城西子国际,赵暖玉挂下电话,抬头对面前的钱四说:“钱叔,人我已经联系好了,马上就要过去碰面,这一次约的是管风行。”
“那个瘸子心机不浅。”钱四说道。
赵暖玉笑着摆摆手,说:“最完全的资料我手头上都已经有了,这一次和他的会面也只是认个脸熟,先接触一下,我们的意思他未必不知道,既然答应见面,那么总归是有几分希望的。”
钱四微笑颔首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相信你一定是有一些把握的。”
闻言点点头,赵暖玉起身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钱叔,杭城宋家那边···”
钱四摆摆手,风轻云淡地说:“这并不碍事,虽然我这把老骨头很多年没有动过了,但是寻常一些小猫崽子想在我面前讨便宜还没有那么简单,这事,我来就好,你只管放手去做。”
赵暖玉脸上露出笑容,道:“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先过去了。”
钱四目送着赵暖玉的背影离开,这才慢条斯理地起身,来到西子国际外面,一辆车早就停在旁边等候吩咐,上了车之后钱四报出一个地址然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随着车子的晃动,在一个小时之后,渐渐地离开了杭城市区,周围的景色也从高楼大厦慢慢地变得荒芜起来,车辆随着公路来到一处偏僻处,往上走,一个巨大的石头牌坊上赫然写着城郊公墓的字样。
公墓这样的地方,若非是新丧了人或者每年清明时节会热闹一下,平日里多半都冷冷清清,今天也不例外,上山的公路一辆车都没有,车子一直随着盘山公路来到山腰处缓缓地停下,车门打开,钱四从车里跨了出来。
山腰上风大,而这两天整个江南都沉浸在阵阵雷雨之中,眼看天气已经正式进入了炎热的夏季,此时天色也是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能下大雨一般。
钱四顺着长满了杂草的台阶走上去,穿过一块块的墓碑,一直来到了整个公墓东南角落一处很不起眼的墓碑前,这墓碑和其他的墓碑不太一样,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墓碑上都泛着黄色的痕迹,周围到处都是杂草,其他的墓碑前面多半都有一些还算是新鲜的贡品,唯独这墓碑,可怜兮兮一点东西都没有,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唯独一行字:陆青之墓。而落款人是钱莫负。
伸出手缓缓地摸过墓碑上的名字,钱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老伙计,我来了,一别二十五年,你可还好?”
转身坐在地上,钱四也不嫌弃这满地的杂草和别的墓碑前面放的炮竹的纸屑到处都是,就这么靠着墓碑坐下来,他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山风凄凄,他说:“二十五年之前,你被叶浮屠一剑东来刺死在西湖边,我救不了你,也不敢去救你,当时的我就如同一条真正的丧家之犬一般,你豁出性命救了我,我却连你的尸体都是第二天才敢过来收走,随意地就埋葬在这处公墓,你在这世上没有亲人,我逃去了东北,再也没有人能过来照看你一下,这二十五年来,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就是每年给这里的管理方汇点钱,让他们好歹照顾一下你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一点痕迹和遗留,但是现在看来,他们照顾的似乎不好啊。”
说话的功夫,一个公墓管理人从不远处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远远地瞧见了靠坐在墓碑旁边的钱四,嘿了一声,高声说:“我说那个谁,你,就是你,你快点啊,我们马上下班了,等会要关门了,要是出不去的话你可要在这里睡一晚上了。”
钱四抚摸着墓碑,抬眼问道:“我每年汇那么些钱给你们,让你们好生照顾我这兄弟的坟茔,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这杂草也不拔,我特意交代的贡品呢?”
那人撇撇嘴,骂骂咧咧地说:“今天过来你正好没看到贡品,这不是给那些野狗叼走了,杂草的话你看看旁边的,大家不都是一样,人死都死了,还计较那么多干啥,真是神经。”
说着,他扭头就要走。
而听了他的话,钱四面无表情,扭头对墓碑轻声说:“兄弟,你等我一下。”
说着,他站了起来,朝着那管理人员走去,钱四每踩下一步,都如同猫儿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般,没有任何声音发出,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他就那么静悄悄地来到这人身后,那人一扭头,见到身后明明之前还距离自己几十米的老头子忽然出现在身后紧贴着自己,吓了一跳的他还来不及怒骂一声,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