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凭知道再问也无济于事,一会儿和二位师尊下山时可找机会试探地了解一下。他飞快地收拾好行囊,风风火火地冲出屋子,向巡视房跑去。
在巡视房领过下山腰牌,他来到南华宫前堂,不一刻就见抱朴子和常静真人结伴出来。冯凭上前见过礼,三人一起出了南华宫,向山下走去。
一路上葛洪和鲍姑并未与冯凭过多交谈,这次由于葛仙翁的密函缘故,二位师尊暂且按葛仙翁授意带冯凭一同去莫家庄。但冯凭因师逃遁旷修多天之事尚悬而未决,另外冯凭和戴浩天之间的关系问题也没有交待清楚。罗浮山对冯凭的种种需要讯问之事都还尚未进行,所以他们对冯凭的态度依旧比较暧昧。
一路上冯凭也就没有得到机会向葛洪谈及冯羕被拘于惩戒监之事。冯凭心中很是焦急,但又怕冒冒失失地提出来引起二位师尊不满。
就这样三人一路无语,也未凌云御风只是在罗浮山通往安州的官路上信步而行。
一个多时辰进入了安州城中。莫府是安州大户,富甲一方。自祖上因兽显贵聚得财富以来,家业不断丰腴。置地筑堡,豢养家丁练勇,慢慢莫家宅邸由原先的望门府第扩充为一个在安州城内独据一方的庄堡。就像安州域内的一座武装割据的小城,安州官府和州辖军机戍防营都对莫家庄另眼相待。
三人站在莫家庄外护河吊桥前,冯凭笼手放开喉咙向庄墙戍楼上喊话,让守庄武丁练勇向内通报。
须臾,只见吊桥缓缓放下,衣装华丽整束利落的莫琨从庄内走上吊桥迎出,笑呵呵地与抱朴子和常静真人抱拳寒暄。
莫家庄和罗浮山素来交好并常有往来,元宵节期间罗浮山就刚刚借用莫家庄地界操办了谪星****,而莫家庄每有大事操办,除了胡僧坛队和东海祝由师外,在道家法事上必是只请罗浮山道众前来办理道场。
莫琨六十岁大寿盛宴将至,此次庄中办寿规格尤其隆重。前些日庄上已差人向罗浮山递送了请柬,并顺便向罗浮山邀订了寿诞之日的所有道门法事道场事宜。
莫琨今日见罗浮山二位掌持亲自前来,口中直称“有劳了有劳了”便将三人迎入庄中。
见到冯凭面孔陌生,莫金鹏一边将三人往里请一边对抱朴子说道:
“这位小道士相貌俊朗清秀,器宇不凡。只是似乎有些面生。”
抱朴子看了一眼冯凭,微微一笑对琨鹏说道:
“他是新入门的弟子,从未来过贵庄。”
冯凭在一旁听着暗笑,心说:这倒未必。
几人由莫琨引领来到了聚客厅分宾主落座,冯凭侍立在抱朴子身后。
葛洪命冯凭将随身带来的贺礼奉上,莫琨客气了一番叫仆役收下。
莫琨对鲍姑说道:“没想到仙姑出外云游这么快就回山了,犬子前几日还念到思师心切。他有个把月没有在仙姑身旁尽孝心了。”
鲍姑一听莫琨说到莫玉蝶,眼中充满慈爱笑意,问道:“莫老爷子盯紧了这孩子用功了吗?”
莫琨笑道:“仙姑叮咛,老夫怎敢不从?”
鲍姑笑着摇摇头道:“像老爷子这般爱子护犊的慈父,我看也未必真心严厉的起来。”
葛洪笑着对鲍姑说道:“你怎可对莫公如此严苛?”
莫琨哈哈大笑道:“不妨事!不妨事!仙姑常常责怪老夫把犬子惯坏了,她这个严师因老夫也严不起来了。老夫之过!仙姑埋怨的对!”
鲍姑问道:“怎么没见着玉蝶?他现在不在府中?”
莫金鹏说道:“内子近日旧疴再犯,玉蝶去城东崔神医府上拿药未归。”
鲍姑和葛洪对望了一眼。
莫琨接着说道:“不知二仙驾临,否则必让犬子候在府中束装恭迎。”
葛洪问道:“尊夫人可曾见好,看过医生吗?哪日让鲍姑号号脉象,内子针砭虽属粗粝之术,但有时也是正中关窍,可能倒胜过灵丹之功。”
莫琨答道:“她老毛病了,无妨。不敢劳仙姑费心施针。”
几番寒暄过后,鲍姑望了葛洪一眼,葛洪会意放下茶杯对莫琨说道:“今日贫道与拙荆一同前来讨扰,除了恭贺老寿星春秋鼎盛之外,还另有一件紧要之事想要禀明莫公。”
莫琨见葛洪夫妇忽然收起笑容变得严肃起来,心想不知是何要紧之事让这对仙侣不安,便说道:“愿闻其详。”
葛洪说道:“拙荆云游期间,得闻江湖上风传的一些隐秘之事,事关贵府,不好不教莫公知晓。请莫公潜退左右。”
莫琨更感疑惑,心想葛洪虽言风传云云,但依罗浮山人脉和能力,绝不会为了些捕风捉影之事特意造访莫府,莫非也是为了那件事?急忙挥手喝退厅中的众丫鬟奴仆。
冯凭转身也要退出厅堂,鲍姑叫住他说道:“你留下。”
冯凭便停步依旧立于葛洪身后。此时厅堂之中仅剩下莫琨、葛洪夫妇和冯凭四人。
莫金鹏对葛洪说道:“二位真人有何见教,但讲无妨。”
鲍姑便将在大霍山恰巧遇到文始派道友时听到的魔族异动向莫琨说了,委婉地谈及一些被驱逐出岭南的魔族支派近期又有卷土重来之势,其中包括血玲珑。
听鲍姑说到血玲珑,莫琨嘴角一颤,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鲍姑看了葛洪一眼停住话不再言语。他二人都知道血玲珑是莫家的死结,一直以来莫琨最不愿谈及却又无法回避的就是血玲珑。
当初在莫琨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