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被云翼一脚踩在了地上,使劲的试着挣扎了几次都没能顺利翻身。
西陵越举步走过去。
他的身姿颀长,再加上天生卓然的贵气,往那里一站,便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给人很大的压力。
余杭算是个枭雄,战场上腥风血雨十几年走过来的,自然不惧生死。
他爬不起,也不示弱,当即啐了一口道:“今天落在你手里,老子认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完,就两眼一闭,当真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呵——”西陵越一笑,淡淡的道:“如果只是为了要你的命,你以为本王会平白的浪费这么多时间来与你周旋吗?”
余杭冷哼一声,闭嘴也不搭话。
西陵越道:“把贵国梁王殿下的落脚之处交代出来吧!”
余杭自是不肯说的。
西陵越也不动怒,仰天长出一口气道:“你藏着他有什么用?今天你已经栽了,现在他身边护卫的又能有多少人?难道后半辈子都要如丧家之犬一样的到处游荡讨生活吗?把他交出来,现在——本王可以带他回京,让他和父皇见上一面,好好地聊一聊了!”
他这姿态摆出来,很有些盛气凌人。
但是成王败寇,他就是有这样的资本。
余杭有些诧异的蓦然睁开眼。
他被人踩在地上,仰起脖子的姿势就有点怪异和艰难,迟疑道:“你——”
“成王败寇,这是不变的道理,在战场梁王他已经败北,你以为他又有什么样的资本跑到这里来耀武扬威的和本王,甚至是和父皇谈条件?”西陵越道,说着,也没等余杭接话,紧跟着就是话锋一转,继续道:“现在你把他的下落交代出来吧,本王会给你们一次机会,送他进京,去和父皇见上一面!”
梁王想要占据一定的主动权来和大越皇帝谈判,显然——
西陵越觉得他补不够资格。
而现在,以傀儡的方式押解他进京——
那对大约而言,才是更有利的。
余杭是到了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不可思议的冷笑出声:“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打的是这个主意,为了引我们入局,才抛出了昭王妃做诱饵的吧?”
西陵越笑笑,未知可否,算是默认。
然后,他道:“机会本王只给你们这一次,横竖梁王他大势已去,就算你守口如瓶的藏着他,以后他带着几个死忠的侍卫躲躲藏藏的过日子,这也未必就比跟着本王回地区去更安逸。本王倒是无所谓的,就算留着他的活口,他也不可能再翻起什么样的风浪来了,所以——我的耐性有限,你现在就拿主意吧,到底要不要把人交出来!”
梁王的确是没什么本钱来继续蹦跶了,战场上全军覆没,他已经穷途末路。
现在他逃出来了,以后也只能苟且偷生,但是如果肯和大越合作,甘心做大越皇帝手中的傀儡的话——
虽然名声肯定不好,至少后半辈子锦衣玉食的安逸生活是有了。
两者相互比较——
余杭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心动了。
“你真的肯引荐梁王殿下进京,面见大越的皇帝陛下?”咬咬牙,他问。
西陵越勾了勾唇,却是未知可否,只道:“你也可以选择不要相信本王啊!”
余杭当真是他气得要死。
可是这个时候,死马也当活马医吧。
心中只是再又略一权衡,他就点头,“好!我告诉你!梁王殿下此时并不在泗水城中,此处出城往东南五里,那里有两个废弃的庄子。”
怎么想,梁王都落到这样的地步了,西陵越是真的不能在他的身上再算计什么了,所以余杭是真的没多想。
西陵越听了,面上神色也没多大的改变,只冲云翼一抬眸:“记住了吗?”
“是!”云翼点头。
“你亲自去,多带点人,把不相干带人全都处理干净了,只把北魏的梁王一个带回来就好,再把他也捆吧捆吧,回头一起给北魏太子和摄政王送回去!”西陵越散漫说道:“咱们大越哪儿来得这么多闲米养闲人!”
他这话说得轻巧,就好像前面那些循循善诱的承诺都不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余杭的脑袋里嗡嗡作响,看着他红唇妖娆不断吐露出来的字字句句,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坏了,出现了幻听?
云翼得了别的命令,终于高抬贵脚,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两个侍卫上前,把余杭拖起来。
余杭的视线一瞬不瞬的胶着在西陵越身上,最后,啼笑皆非的试着道:“昭王殿下,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西陵越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一眼,道:“这不明摆着么?你们是北魏朝中的叛臣,不送回去给你们的自己人,难道还要本王养着?何况——这机会多好,本王没理由不送个顺水人情给贵国的太子殿下和摄政王啊!”
如果扣留了梁王,他们的确能以北魏皇族之名谋划点儿什么,可是人家朝廷里的掌权者又不都是草包——
一个朝廷,一种政权,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轻易操纵和颠覆的?
西陵越是个有野心的人,但是他自己站得越高,头脑就越是清晰冷静,不会被那些海市蜃楼一样的江山画卷迷惑了双眼。
“西陵越!你出尔反尔!”余杭终于肯预计相信,自己是被骗了被坑了,于是目赤欲裂,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西陵越面不改色,淡淡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