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远远的看到皇帝的背影,他当即就单膝往地上一跪,慌张道:“大事不好了,宫门外头,京兆府尹龚大人和昭王府的人冲突,动起手来了!”
彼时皇帝和裴影夜已经上了台阶,才要进门。
闻言,他也再不能视而不见的转身看过来。
西陵钰看他一眼,见他不说话,就赶紧叱问道:“大呼小叫的做什么?老三又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那侍卫跪在地上,憋出了一头的冷汗,道:“不是昭王殿下,是昭王妃!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龚大人突然带人过来,说什么北魏摄政王被杀案与昭王妃有关,要请王妃去衙门,王妃不肯,就就打起来了!”
他只是个侍卫,是个习武的莽夫,实在不必考虑什么大局,和说了什么话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此言一出,却是一时激起千层浪。
皇帝稍稍侧目看了眼裴影夜的反应,却见对方神色如常,却是没有半分表示的。
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回朝也不过区区几年,这样处变不惊的应变能力,着实叫人不可小觑的。
皇帝的眸光不由的微微一深。
西陵钰却是为难的回头道:“父皇,要不儿臣过去看看吧!老三的混账脾气您也知道,一旦他耍起混来,儿臣是真怕会惹出大乱子的!”
今天这么巧,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件事,起身皇帝也是心知肚明,其中多半是西陵钰的手笔。
他一时也没说话,眸色幽深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旁边一直安之若素的裴影夜却突然开口道:“既然是和王叔有关的,那么义不容辞,本宫也该去看一看的!”
言罢,他转头看向了皇帝:“陛下不会为难吧?”
毕竟,此事关乎到了皇帝的儿子,关系到了西陵越和昭王府。
皇帝道:“本就是应当应分的,大家都须要一个清楚明白。这件事,既然是发生在我帝京之内的,朕就都应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和交代!”
陆晓察言观色,已经是明白了,赶紧道:“摆驾!”
皇帝也没有置身事外,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到皇宫门口的时候,那里果然是剑拔弩张,京兆府和昭王府的人正在冲突激烈的对峙。
“父皇在此,还不都住手!”西陵钰当先一步,怒喝。
“微臣见过皇上!”龚楠也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抬头见这边一大队明黄的仪仗行来,立刻振奋了精神,率先跪地行礼。
皇帝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半晌,缓慢的吐出一口气来道:“龚爱卿,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这都带兵围到朕的后宫门口来了,下一步,是不是要长驱直入,直取朝堂啊?”
龚楠吓得一颗心恍惚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赶紧磕了个头道:“微臣惶恐!微臣不敢!惊扰了皇上,微臣自治罪该万死,皇上恕罪!”
皇帝听了这话,却是不其然笑了出来,道:“一方面喊着罪该万死,一方面又嚷着要朕恕罪,那朕这到底是该定你的罪,还是网开一面?”
龚楠头上冷汗直冒。
皇帝其实真的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脾气阴晴不定的让人捉摸不透,他想了半天不知如何是好,就只能又是频频磕头:“微臣惶恐!微臣惶恐!”
却是再不敢提什么生啊死啊的话题了。
龚楠跪着,这边沈青桐却是神色坦荡的站着的。
皇帝的目光移过来。
她就上前一步,行礼道:“儿媳见过父皇!”
然后,就多一句话也没有了。
皇帝不由的深深看了她一眼——
这个小女子,是真够大胆的了!今天她和龚楠在这里冲突,责任双方都有,眼见着龚楠进退不得了,她却干脆就避而不提了?
“越儿呢?”皇帝却居然也没有过分的追究,只是问道。
“王爷之前叫人送心回去,说他衙门事忙,会自行过来的,儿媳这会儿也都还不曾见过他呢!”沈青桐道。
这几乎是头一次,她单独面对皇帝,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居然像是闲话家常一样的和谐又平常。
西陵钰已经看出这个场面的诡异了。
能抓住西陵越和沈青桐的小辫子,那是他难得碰到的运气,自然不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龚爱卿,你还不快说,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西陵钰问道。
龚楠跪在地上,勉强定了定神,正色道:“陛下,殿下!之前北魏摄政王被杀案,承蒙陛下不弃,将其交给了微臣处理,今日微臣刚拿到了证据,有人指证,此事”
他说着,抬眸悄悄地看了沈青桐一眼,又再继续道:“此事似乎是和昭王妃有些关联,微臣也是迫于无奈,所以特意过来想请王妃过去说明澄清一下,可是王妃”
“父皇!”西陵钰回头,看向了皇帝。
皇帝负手而立,面对空间阔远的天空,语气喜怒不明的呢喃道:“证据?”
“是!”龚楠也是怕极了西陵越的打击报复,自然知道一出手就不能心慈手软,立刻道:“崇明馆那个叫绿腰的妓女抓到了,可是她却拒不承认自己杀人。她说她是被人收买,案发的那天下午就逃走了的,而且而且那个斥巨资收买她的人,似乎正是王妃!”
“我?”沈青桐冷嗤一声:“龚大人怎么就敢说是我了?就算那个妓子巧舌如簧,也就算你京兆府的画师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