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看着已经不年轻了,身上衣裳有点旧,看年纪应该是宫里负责调教宫女的姑姑了。
横竖沈青桐不常进宫,看着谁都觉得眼生。
那宫女旁边还站着另一个宫女,就穿着普通宫人的衣裳,只是这时候却拿帕子蒙了脸,只露出眼部以上。
彼时跪在地上的姑姑正想奋力挣扎。
她喊不出声音,就呜呜的怪叫着摇头。
旁边的宫女一脚踩在她的腿肚子上,看着也不像是用了多少力气的样子,可她挣扎半天,就是没能起来。
这时候,看见云鹏,那宫女便是眼睛一亮,刚要说话,就又看到跟在他身后的一串人。
“王妃?”纵使沈青桐不认识她,自家主母来了,她也是极恭敬的赶紧行礼:“见过王妃?”
说完,又拿眼角的余光偷偷去给云鹏递眼色。
她是叫人传信云鹏,想问问这里的事怎么处理的,却没想到沈青桐会亲自过来,何况——
太子妃和七殿下又算怎么回事?
云鹏心里苦,可也只是说:“你回去吧,这里我会处理!”
西陵越安插在宫里的细作,到底是训练有素的,纵然心里再如何的好奇,也是一个字的废话也没有。
“好!”她颔首,撤了脚,又冲沈青桐一拱手:“属下告退!”
说完便是一闪身,穿过旁边的花圃,很快没了踪影。
那边跪着的嬷嬷见到这几个人,也是傻了眼,这时候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才仓促的想要爬起来,可是她跪了半天,腿又被人强行踩着,这会儿那条腿又麻又痛快,早就丧失了大半的知觉,老实跪着还好,这一挣扎着起身,都没用别人碰她,当场腿一软,又摔了个狗啃泥,牙都在石子路上磕破了。
卫涪陵脸色阴沉的就要滴出水来。
沈青桐回头看她一眼,又是一笑,然后就松开了西陵徽的手,先下了台阶走过去。
倒在地上的素衣女子正在昏迷中,旁边落着一根木棍,她头上倒是没有见血。
本来人是趴在地上的,沈青桐纡尊降贵,蹲下去,拨开散在她脸上的黑发,露出清丽可人的一张瓜子脸。
卫涪陵狐疑的皱了下眉头。
沈青桐瞧见她的反应,就是笑道:“原来嫂嫂你还不认识她啊?太子殿下的表妹!”
卫涪陵的思维何等敏捷,心里马上有数。
沈青桐已经抬头看向了她,仍是语气闲散的道:“嫂嫂你是高高在上的一国太子妃,不认识她也很正常,毕竟就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而已,现在想要一步登天,爬上来和嫂嫂你并肩?也是太自不量力了!”
定国公府的老夫人势力,能看在眼里的都是嫡子嫡孙,本来若不是陈皇后的死让陈家失去了安全感,急需推一个人上位来巩固关系,她自己都不会正眼看这个不起眼的庶出孙女。
而卫涪陵素来清高冷淡,她虽是太子妃,也不会常常和府的人走动,是以见过的也只是经常会被带出来应酬的几位血统尊贵的主子。
说起来,她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陈婉菱。
卫涪陵袖子底下的手指死死掐着掌心,只是黑着脸,一语不发。
沈青桐抬眸冲云鹏使了个眼色。
云鹏会意,就上前一步,揪着那位姑姑的头发,把人提起来,扯掉了堵在她嘴里的破布。
“啊——”那人也是吓疯了,张嘴就要大叫。
云鹏一巴掌扇她脸上,心里也是气啊——
老子怎么说也是个有格调的侍卫,还从来没打过女人,跟着王妃出来混,太掉分子了。
心里生气,又不能吼他家王妃,这一巴掌就有点没控制住力道。
就听啪的一声。
又是哇的一声。
那姑姑嗷的就吐了一口血水出来,两颗后槽牙混着血水落在地上,整个人更是七荤八素的,眼冒金星,半边的腮帮子好像都没了。
“呜!”西陵徽是被淑妃保护的很好的,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场面,虽说初生牛犊,又是个熊孩子,这时候也是嗷的叫了一声,一闪身躲到旁边一株大树后面,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还是炯炯有神的滴溜乱转,看着也不像是个被吓坏了的样子。
这边云鹏一失手,就更郁闷了。
沈青桐已经骂道:“你下手就不知道轻点儿么!”
云鹏黑着脸,不吭声,又拍了拍那姑姑的脸道:“有什么话都赶紧说,省得一会儿想开口都没机会了!”
那姑姑碎了半嘴的牙,眼泪瞬间就流了满脸,可是这时候却再不含糊,连忙挣脱云鹏的手就趴在了地上,大哭道:“王妃,冤枉!奴婢冤枉啊,不知道奴婢犯了什么错……”
她是不觉得沈青桐这么个平时都没什么存在感的昭王妃有多可怕的。
沈青桐已经不耐烦再听下去了。
她起身,顺手拎着落在地上的木棍走过去。
棍子一头压在颈边的时候,那姑姑就浑身骨骼僵硬,舌头打结,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沈青桐道:“这人不是你打晕的吗?”
她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那姑姑张了张嘴,就听她又说:“我要是把你交给定国公夫人,你也是这套说辞?”
定国公府的那个老夫人,仗着太子和陈皇后的势力,霸道的很,可不是个好惹的。
那姑姑心里一怕,却又想着陈家是太子一党的人,根本就不会相信沈青桐的话,再想到她今天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