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桐自然也没想过他会背地里和自己议论人家的是非,只是兀自思忖着想继续道:“其实我还真有点儿不怎么相信,卫涪陵的那些事,你都查出端倪了,他难道会真的一无所察?”
她这是自说自话。
西陵越听到这里,终于有点听不下去了。
他起身往里边的床榻边上走,一边冷嗤一声,语气似是带着淡淡的嘲讽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沈青桐是没想到他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抬头看向他的背影,脱口道。
西陵越道:“骗己容易骗人难!我是知道卫涪陵的底细的,但是从一开始到现在,手里一直都没有什么铁证如山,只因为我是旁观者明,我愿意信那些都是真相。据说南齐的那位太后娘娘一直都对齐崇十分的看重,她一力主张把卫涪陵远嫁,就是不想把那女人留在南齐祸害自家人,她既然对卫涪陵如此的反感看不上,难道她就没发现些什么?而一旦她知道,你觉得她会不提醒齐崇?说到底,也只是齐崇固执己见,一直自欺欺人的不肯承认罢了!”
沈青桐这才恍然大悟,由衷的点头,一边起身跟着他往里走。
西陵越脱掉外袍,沈青桐顺手接过来,挂在了旁边的屏风上。
西陵越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心里捉摸着总觉得有点奇怪,一直反复的思量了许久才终于茅塞顿开
就他家夫君那个二百五的棒槌脑袋,居然有一天还能指点江山的去看别人家你爱我我恨你的烂戏?
这也太玄乎了!
沈青桐盯着她,神色一半迷茫一半震惊。
西陵越已经穿着中衣坐在了床沿上。
沈青桐飞快的也脱了外袍过去。
西陵越侧身让了地方,她爬上床,也是闲着无聊,就从后面扒着他,咧嘴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了解齐崇?”
西陵越侧目,斜睨她一眼。
沈青桐笑嘻嘻的,还是那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西陵越如今已经不怎么能和她生得起来气了,手一推她的额头,把她从身上掀下去,没好气道:“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感同身受,你又觉得你比那卫涪陵厚道几分?”
沈青桐被他掀翻在大床里边。
西陵越说完就仰面朝天闭眼往床上一躺。
他其实真没责难她的意思。
沈青桐也确实没往心里去,只是被他这么一打岔,她倒是又想起白天周管家过来说的话了,顿时就歇了玩笑的心思。
她爬起来,顺手拖着被子挪过去,挨着西陵越躺下来,想了想,又往他身边靠了靠,抱着他的一只胳膊道:“最近有时间吗?进宫一趟去看看母妃吧?”
沈青桐对什么人都不太在意,尤其是陆贤妃这个便宜婆婆。
她会主动说去探望?
西陵越睁开眼,扭头看向了她,没说话。
沈青桐道:“太医院有位毛太医,据说医术十分的高明,顺路的话,我想找他看看!”
在太医院里,毛太医的医术不是最高明的,但他精通的那门医术比较特殊,宫里的娘娘们大都愿意找他看病诊脉。
西陵越一听就明白了
是孩子!
平心而论,他其实一会都挺在意这回事的,但是从头到尾,沈青桐却从没当回事。
西陵越怔愣片刻。
沈青桐面上的笑容淡淡的,很平静。
他盯着她的眼睛与她对视片刻,那一瞬却奇迹般的觉得现在有没有儿子也不就是那么重要的,这一刻就挺满足的。
“睡吧!”他伸手将沈青桐往怀里揽了,重新闭上眼,然后才道:“再说吧!”
沈青桐倒是奇怪了,他怎么就又不着急了?这人还真是风一阵雨一阵的让人抓不住规律啊。
一夜好梦。
次日西陵越特意早了一刻钟起身,收拾好了却没有直接出门,而是拐了个弯,去了书房,二话没说的叫人把周管家给拖来了。
周管家去揭了王妃的短,戳了王妃的心窝子,本来就正心虚呢,西陵越这一火急火燎的叫人传他,他就直觉的以为是事发了,进门见到西陵越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案后头,险些当场就吓尿了。
西陵越本来就想找他来问问情况,一见这状况
得!果然有事!他这是找对人了!
他当即冷哼一声,抓起案头上的砚台就砸了过来:“你这狗奴才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么大的事就敢瞒着本王了?”
周管家被那一砚台砸在胸口,当场就翻了白眼,险些晕死过去。
西陵越在诈他,而他明显没听出来,毕竟
王妃是他家王爷的宝贝心尖子,事关王妃的事,还真的件件都是大事。
周管家缓过一口气来,当即就磕头如捣蒜的请罪,把蒹葭生了个儿子事给卖出来了。
西陵越本来就纳闷沈青桐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找毛太医看病了,这一听,当场就翻了脸:“人呢?”
太混蛋了!云翼那小王八犊子还能有什么用?都赶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他还能阴魂不散的刺激她媳妇?
生儿子是吧?难道老子还要给你养儿子不成?
丢出去!必须丢出去!
周管家见他要杀人一样的表情,赶紧道:“昨儿个已经被王妃遣出去了!”
西陵越听了这话,表情才又和缓了些,只当是他媳妇已经自力更生的出了气。
周管家有史以来第一次,烂泥一样的趴在地上。
西陵越站起身来,脚下生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