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白石镇的沈烨,并没有走得太远。
“都把东西放下,今天就在这里歇息。取水的人到远一些的地方,附近的都不能用,刘二你带着人护卫。廖斌去镇子里换些吃的,不要讨价还价,记着不要带太多的钱!”
这一路大家都乏透了,本以为到了白石,就能过几天舒坦的日子。
不过看了镇子里的争斗之后,他们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且越快越好。
谁知道沈烨竟然却下了安营的命令!
没有人问为什么,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已经习惯了服从。
只是挨着一盏灯的营盘,所有的人提心吊胆的,做饭都往四面派了斥候。
有了一盏灯给稻谷,加上用钱买了些许食物,众人总算能敞开肚皮的喝稀粥了。
刘二拍打着鼓囊囊的肚皮,笑嘻嘻的说道:
“舒坦啊!看不出,一盏灯这人挺不错的。”
沈烨摇了摇头,压低嗓门说道:
“他的人就在附近,只要某等离开,脑袋就会搬家!”
众人心中一凛,眼睛迅速往旁边一扫。
果然,在不远处一群穿着号坎的人,正不怀好意的朝这边张望。他们手里都紧握着兵刃,只等着一声令下,就朝自己掩杀而来。
“都别看了,咱们的人数不多,会吃大亏的!”
听到沈烨的这句话,廖斌脸上现出怒容,他低声说道:
“哥哥,一盏灯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火并吗?”
沈烨笑道:
“其实他做的不错了,要换成是我,比这还要严格,连刀枪都给你们收掉!”
廖斌冷哼一声。
“那我们还要感谢他喽?”
“你们还真得感谢他!假和尚,有没有吃的,先给道爷来点,一天水米不粘牙,肚子都瘪了!”
老道鬼魅般的出现在人群里。
沈烨瞅了他一眼,然后喊道:
“余嫂子,把那锅粥端来。”
高人就喜欢玩这套,不然怎么显得自己高深莫测。
看着狼吞虎咽的老道,沈烨眼皮子不由自主的跳了几下。
这家伙的衣服连个皱褶都没有,但那浓重血腥味却直冲脑髓,胆小些的恐怕已经吓晕过去。
“假和尚,那群官兵回到营寨时,我一剑就刺死了那个将官,而后趁乱杀了十多个。要不是官兵有弩箭,道爷就让他们行销瓦解!”
说完,道人放下手里的碗,他抽出自己的长剑,用一块丝绸慢慢地擦拭着。
干涸的血液已经变黑,一擦就成了粉末,来回几下乌黑剑身就变得雪亮。
沈烨摇了摇头。
“道长这是何必?”
老道沉声说道:
“除恶就是行善,玄门弟子责无旁贷,福生无量天尊!”
沈烨一笑,问道:
“道长以为,我们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心里空落落的,颇有些天地虽大,却无容身之处的感慨。现在多了个武林高手,安全就有了保障。再说这些人面子大,提携一下就有生路了。
老道将长剑一挥擦回了背后的剑鞘当中,朗声一笑后问道:
“假和尚,你觉得一盏灯如何?”
沈烨摇了摇头。
“如果他还没有傻掉,现在就应该整编队伍并修筑营寨。战兵、家属必须分营而居,并加强巡哨。如果我是孙宇庭,先派十数个探子混进来,在天黑以后以马军冲锋。里应外合的话,一盏灯十死无生!”
没打过仗,可是看过战争片。没读过兵书,但总看过三国演义。就算不会带兵打仗,吹牛反正不上税,只要能唬住人就行。
老道看了他一眼,眼皮子却不由得一跳,瞬间汗水就打湿了身上的道袍。
“假,沈兄弟可有解决的办法?”
沈烨寻思了片刻,眼中不由得一亮。
面前的所谓义军,不就是黄巢、李自成之流。虽然起义是逼于无奈,但往后的发展却让人大失所望。
只有红朝的太祖才解决这个问题,但那已经是现代化国家的管理方式,照搬的话只能是满头包!
“义军虽然人多,但大半是老弱妇孺,坐困愁城只会被官兵屠戮,应该往官兵力量薄弱处运动。现在甘州有孙宇庭的铁象军,那为什么不往陕州去?”
农民起义后,一旦都是以出生地作为根据地,在顶不住官军进攻时,才会选择突围。所谓的平等王李过,迟早也会走上这条路。
老道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他沉声说道:
“沈兄弟的意思是再无其他的出路?”
平等王号称二十万人马,但抛开那些没用的,能上阵的不过两万,对阵铁象军确实没有必胜的把握。
但是长途迁徙,又能剩下多少人,老道不敢往下想了。
廖斌却急急插嘴道:
“哥哥,那咱们去投靠谁?”
沈烨站起来说道:
“人各有志。是去是留,沈某绝不阻拦。但我建议诸位离白石镇远点,这儿迟早会发生瘟疫!”
听到“瘟疫”两个字,就连老道都愣住了,身边几个胆小的甚至跳将起来。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哥哥,要不是你的救命之恩,某等早就成了路边的孤魂野鬼!既然这里不能久留,还是早些离开吧!”
乾人太知道瘟疫是怎么回事了。
前年附近的陕州就爆发过,一个月的功夫死了三十多万。据说尸首都乌焦焦的,好像被火烧过一样。
当时的甘州州牧就派人守在界上,只要看到陕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