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闻言嚷嚷道:“废什么话,不就是长的磕碜点了吗?竟然被当成妖怪?老幺,砸开他的门!收拾他!”
苏离闻言冷笑:“你那长相叫磕碜?”
唐僧摆手斥退两人,整整衣冠,规规矩矩地敲了门,不一会儿,那老头再次露出头来,神情依然惶恐,唐僧见状温声说道:“老人家勿惊,我们是去往西天取经的和尚,不是妖怪。”
“不是妖怪?”老人神情微愣,瞅瞅唐僧,又瞅瞅八戒等人,将信将疑,苏离上前一步,笑道:“老头儿,用你的脑瓜子想一想,我们若真是妖怪,还找你敲门?早就破门而入,烧杀掳掠了。”
“啊,是这个道理。”老头恍然,赶紧打开中门,迎唐僧等人入内,一边头前带路,一边满含歉意地说:“慢待几位了,其实这主家也是个向佛的,搁平时断然不会简慢僧侣,只是最近风声有点紧,由不得不小心。”
唐僧听的云里雾里的,疑惑道:“风声紧是什么意思?莫非有什么强人?”
老者闻言抹一把眼泪,苦笑道:“不是强人,胜似强人,是妖怪啊!”
“妖怪?”老和尚失声叫了出来,眼皮轻跳,道:“那妖怪不会是在前头大河里吧?”
老头闻言奇怪地说:“大师既是外地之人,不在本乡,如何会知道妖怪的住处?”
唐僧闻言暗自翻了个白眼,有道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被妖怪们欺负的次数多了,唐僧也是无师自通,这一路走来,但凡到了崇山峻岭,大河险流之处,老和尚总会心血来潮,断言当地有妖怪,然后遣孙猴子或苏离前头去降妖,你还别说,老和尚无有不中,从车迟国到此地,师徒几人剿了十几股妖怪,落到孙悟空手里的自然免不了脑浆迸裂,落到苏离手里的则被他一股脑的送去了西极。
托老和尚的鸿福,这半年来,苏离的业务开展的倒是如火如荼,招抚业绩直线飙升,玄黄之气也没少收,只是令他奇怪的是,他往西极送去了这么多的妖怪,北极战神反而很久不来视察工作了。
虽然孙悟空告诫过他,但是苏离炼化玄黄之气的举动从未停歇,这半年来已经陆陆续续炼化了相当于车迟国三妖身上十分之一的玄黄之气,拼凑出了大量洪荒图卷,虽还不成体系,却让他管中窥豹,道行有了长足的进步,修为已隐隐迫近真仙中期顶峰,空间法则和木之法则也精进了不少。
一句话,他现在有信心再次挑战北极战神的战船,可惜北极战神直接不露面了,这让他略显遗憾。
唐僧与老者一路攀谈,穿厅过堂,来到了主人家的正堂之上,见到了此地的主人陈员外,员外此刻一脸戚容,情绪不高,勉强跟唐僧等人打了招呼,便安排下人准备斋饭,然后在一旁陪坐。
唐僧谢过之后,老神在在地开始念启斋经,一旁的猪八戒可忍不住了,一双蒲扇大手左右开弓,一点经文的功夫,这厮已经五六碗米饭下肚了,把唐僧气的不行。
酒足饭饱之后,照例闲叙,唐僧开口问道:“陈员外,适才贫僧听闻贵府敲敲打打的,莫非在做祈福消灾的法事?贫僧虽修行尚浅,倒也熟读了些经文,愿意为施主念经祈福,答谢斋饭之供。”
陈员外闻言立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道:“哪里是祈福消灾的法事?是预修亡斋!”
“预修亡斋?”唐僧大惊,道:“贫僧从未听闻有这种法事。”
陈员外叹了口气,遂将事情娓娓道来,原来此地乃是叫通天河,河边有一座灵感大王庙,供奉着一位灵感大王,其实就是个河妖,大家心知肚明,虽是妖,但作风却市侩的很,无事时从不滋扰村民,但一旦村民有个急事,比如祈个雨、退个涝啥的,这河妖就来事儿了,它也不扯那些信仰之类的虚无之事,直接跟村民做生意,他出多少力,村民付多少报酬。
生意往来,童叟无欺!
只是这河妖不要金银财宝,专要童男童女,这就要了老命了,谁家的孩子不是掌上明珠似的存在,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肯送与妖怪打牙签?但形势比人强,此妖不施法,这通天河流域的气候就会反复无常,天灾水涝一折腾,谁也活不下去!
无奈之下,也只能送了,这不,年年轮着,就轮到陈家了,可怜陈家兄弟两个都是老年得子,一个女儿唤作一秤金,止有八岁,另一个是儿子,唤作陈关保,才七岁,如今都要送给妖怪了,陈员外悲痛无名,只能预作一场法事,算是提前超生了。
唐僧听完后,也是泪沾满襟,直叹世道艰难,不给好人活路。
一旁的孙猴子听了却毫无在意地撇了撇嘴,他本是天地间有数的妖王,尸山血海的场景见的多了,这点小别离如何能挑动他的心湖?八戒和沙僧具是一样的神情,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凡人的那点愁苦离他们太过于遥远了。
而苏离则直接陷入了沉思,通天河?灵感大王?岂不是说,他又要跟观音菩萨打交道了?不知道她在红孩儿处受的伤好没好,再见面时会不会很尴尬,不行,再打一架?
唐僧扫视自己的徒弟,发现自己的悲伤没有引起任何一人的共鸣,顿时怒了,死生之事,何等重要,怎么可以这么淡漠?
师父发飙了,做徒弟的不好不表态,孙猴子淡淡地说:“一个还靠血食增进修为的妖怪而已,干掉就是了,多大点事儿?师父宽心,交给俺老孙了。”
唐僧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