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道:“诸公心中都有数,家里面地是不少,可是如今兵荒马乱,佃户们大多逃荒去了,这么多的土地荒置在那里无人耕种,有人耕种的那点田地里面打的粮食一年下来只怕连缴够全部土地的税赋都不足,留着这些地在手里,诸位家中明年便要断粮了,诸公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族中其他各房打算打算才是!”
他环视了众人一眼,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纷纷扭头咳嗽或低头不语,竟没有一个人直面正对他地目光。
唯一一个泰然自若和他对视了一眼地,是高绍基!
延国公现在是个纯粹的光杆国公,虽然有着公爵的爵位在身,却毫无用处,不要说在延州,便是在家族中,也几乎没有几个人真正拿他当回事。
谁都知道是他和李文革闹矛盾,最终断送了高家在延州地数十年基业,虽然李文革至今为止也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不过谁都知道这恐怕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高绍基面上此刻却带着几分微笑冷眼旁观,眼前的事情与他已经没有直接的关系了。
“延国公,贵爵意下如何?”
高绍元看着这个堂弟一副不关己事的神情便十分不爽,当下第一个便点到了他。
高绍基淡淡一笑,起身来抱拳道:“二哥的意思,弟弟千万分赞同的,我三房名下的土地,小弟请愿报效秦布政和二哥,一文钱不要,以示做兄弟的一片诚心!”
他的话一说出口,高绍元和秦固顿时便是一怔,这个一向心胸狭隘做事鲁莽跋扈的高绍基何时转性了?
不及细想,高绍元当即道:“好,五郎果然是识大体之人,不过该给你的钱,州府和秦布政一文都不会少给,报效的话,不必说了,州府不是强盗,不会硬抢各位的家产土地。”
高绍基笑了笑:“二哥有心了,总共不到五十亩薄田,全给了二哥也不值几个钱,二哥若一定要给,小弟也不推辞!”
说着,他掸掸袖子,坐了下来。
高绍元顿时脸色发青,冷笑道:“延国公,不才好歹也算高家的人,内情还是知道的,十年前仅在州治属于三房的田亩便已经超过了五千顷,就算前一阵子卖了一些,两千顷总还是有的。兄弟只出让五十亩,可是在调侃秦布政和你二哥么?”
“不敢……”
高绍基淡淡应了一句,“二哥说的那都是老年景了,如今三房确实只剩下自家耕种吃用的五十亩薄田,其余的地产,小弟已经于两个月前便兑给七叔执掌的四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