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峻看得清爽,那年轻人正是昨日将自己几乎气得半死的八路军节度使李文革。
此刻李文革和戚也已经看到了他,李文革躬身向他行了个礼:“见过王相公!”
戚却跪倒,向王峻行了廷参之礼,这才起身,王峻看也不看他,只斜着眼睛打量了半晌李文革,缓缓道:“李大将军倒是早得很啊……”
李文革脸色平静,点着头道:“陛下有旨意,命我和郑大人今日要合议出一个方略,末将不敢怠慢王事,自然要早些来!”
王峻哈哈大笑:“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在少年,某家倒要看看,能够以三百兵平叛的方略,究竟是何等样子!”
李文革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淡淡提醒道:“相公仔细,军国大事,干系重大,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泄露。泄露禁中语乃是宰相之罪!”
王峻冷冷哼了一声:“大将军有本事尽可具表弹劾某家,看看某家惧否!”
说着,他大摇大摆自李文革身前走过。
李文革看着他的背景,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可惜末将不是御史……”
王峻冷冷哼了一声,却不再回头,李文革也满不在乎地继续向前迈步,一旁的戚却有些担心地问道:“大将军,王相公睚眦必报,朝中文武没有不知道他这性子的,你如此公然得罪于他,只怕日后枢密会处处为难大将军!”
李文革大步前行,轻笑道:“我是外镇将领,王相公纵使再不满意,想要搬掉我却也并不是件容易事情!”
戚叹道:“话虽如此说,大将军毕竟不是久在京里,王相公却是日日在中枢和皇帝见面的,有些话说一次两次,皇帝未必会往心里去,但是说得多了就难说了,大将军还是小心为妙。”
李文革肩膀耸了耸:“王秀峰若是能够奈何得我,去年春天我还是个小小宣节校尉的时候便早已弄掉我了,现如今延州诸事已定,他没机会了!”
“再说——”李文革突然站住了脚步,冷冷朝后瞥了一眼,缓缓说出了一句令戚心惊肉跳的话来:“你以为他还能够在相位上待多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