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吉家的战士们本来都是选好了自己的目标的。
可是这些目标现在开始移动了,于是战士们的目光和注意力也开始随之移动。
操控马缰地手不自觉地用力,马儿们的奔跑方向渐渐随之偏移。
原本均匀散开的骑兵,渐渐开始有了向两翼集中的趋势。
叶吉川发觉了这种诡异地变化。他急促地高喊着口令,命令带队地军官和贵族收拢自己的部下,所有地命令归根结底只有一条——冲击敌军的正面,而不是两翼。
这支汉军居然敢于在自己的骑兵距离己方阵线还有三百步距离的情况下做这种大胆的阵型变换。对方的指挥官如果不是疯子。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战场上的士兵最恐惧地便是将自己的侧翼亮出来给敌军攻击,只要可能。每个士兵都会尽自己可能地保护自己地侧翼安全。除非是沙场经验丰富到足够程度的老兵,在侧翼正对敌军兵锋的情况下都会做出本能的回护反应。只有这种久经战阵见惯了流血场面的战士才能够根据自己多年地沙场经历积累起地感觉消弭恐惧感做出正确而不慌乱的阵型动作。
如果叶吉川能够知道自己对面面对地是一群无甲的折家军,他一定会重新审视敌军临阵变换队形的行动,这样疯狂的举动,也只有折家军这支尸山血海当中杀将出来的军队敢于这么大刺刺做将出来。此刻隐藏在折家军背后的狄怀威部是绝对做不出这种阵型变化的,正面对敌,已经让这些延州步兵十分紧张了,更何况是把自己的侧翼亮给敌军进行进攻?
风林山上的训练中教官和队官们始终在强调的第一条重要的军事原则就是:任何时候都要选择对方的侧翼进行攻击。任何时候都不要把自家的侧翼让给对方来攻击。
折家军的移动速度虽然不快,但却毫无停滞。眨眼之间五排步兵已经悉数撤向了两翼,两百多人以什伍为单位斜斜兜向叶吉家骑兵的两翼外围。
叶吉家的前锋乱了一阵子,人喊马嘶声中,一部分反应不过来的骑兵随着折家兵冲向两边,而一部分反应快速灵敏的则收拢了队形重新向着正面冲了过来。
最后一队折家兵撤向两翼之后。叶吉川的瞳孔猛然间收缩起来。浑身汗毛倒竖,一阵凉气从头到脚。那一瞬间,他的手指头几乎都僵住了。
那些无甲的懒散步兵背后——是如林的枪刺。
一都步兵,排做四行,每行五伍,身披细鳞甲,手持长杆木枪,森然肃立。
看到这些士兵身上的细鳞甲,即使最愚笨的叶吉家骑兵也意识到了不妙——这绝不是一支地方武装应该拥有的装具,即便是中原王朝最精锐的步兵,铠甲配备也不过如此。
那些无甲的散漫士兵背后,竟然是这样一支装备精良的步兵。
此刻这些骑兵距离这支步兵的间距不过三十步到四十步。
经过将近一里多地的加速,以骑兵的速度,这段距离几乎眨眼即过……
挥舞着马刀的骑兵们手忙脚乱,有人在摘取背后背着的弓箭——原本以为用不上了,此刻却觉得在交兵之前哪怕射出一箭也是好的。
傻子都知道,在披甲持枪的步兵面前,无甲的骑兵很难讨到什么便宜。
一片战马嘶鸣声响起……
叶吉川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叶吉家的战士们尽管不如拓跋家战士那般经验丰富,但是终归是人,总还是有着理智上的判断的,以此刻的冲击速度,只要冲上去,对方不过区区一百兵的步兵阵,被撕裂也并不是不可能的。毕竟骑兵的速度所造成的动量再怎么说也是一项重要优势。
可惜人能够做出的理智判断,畜生们却不能。
面对如林的枪刺,叶吉家战士们的坐骑本能地选择转向和减速却步……
后面的骑兵还在继续加速,前面的骑兵却在减速转向,狭小的空间内发生如此混乱,后果毫无悬念,还未接战,叶吉家地骑兵已经自己撞成了一团……
好在队形散得很开。虽然发生了混乱和冲撞,却也不至于影响全局。
只不过,冲在第一排的骑兵们都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跨下惊慌失措的战马,这些对尖锐物体存在本能恐惧的畜生们几乎在接战地那一刻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转向。将自己和主人那毫无防守地脆弱的侧翼暴露给了全副武装地敌军步兵。
随着狄怀威一声狰狞的“杀——”。第一排的二十五名八路军步兵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木枪刺了出去。
散在第一排正面的敌军,不过七八人七八匹马而已。
出枪一次。五名敌军骑兵软倒在阵前,他们的人和马身上,最少的也插着三柄木枪。
打横的敌军骑兵挡住了后面冲上来地友军,人的承受能力有限,战马却强悍些,这些身上带着两到三个血窟窿地畜生们悲鸣着四蹄纷飞在阵前打转。
第一排得手的延州步兵们一时也有些心悸,不过平日的严格训练此刻显现出功效,这些人的木枪出手后几乎毫不犹豫地撒手后退。第二排二十五名士兵大步上前,铁质的鳞甲甲片一阵叮当作响。又是二十五杆木枪顶了上来。
第一排地二十五名步兵几乎没有一个受伤,他们以伍为单位迅速撤到了阵列地后方,在那里二十五名早已准备好的折家军士兵迅速将手中地木枪递了上去,就在这个时候,前沿又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