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康石头简简单单说了一个字,却还是木头桩子般戳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啥?”郭焕有些傻眼。
“等命令——!”康石头淡淡回答。
细封敏达挥舞着刚刚折断的一根树枝。自队尾一直抽到了队头。
大雨仍然在不停地下,而那些纷纷躲向两边的两族士兵们,却被细封敏达一个一个轰了回来。
越往前轰队伍显得越发密集,那些挨了树枝抽打的士兵敢怒不敢言,杀牛悉摩和叶吉川雉虽然满心不愿意。却还是跟在细封敏达身后一个一个将这些士兵都轰了起来。
一千人渐渐都集中到了前面。此刻整支队伍已经被压缩在了一段不到半里地的驿道附近,那些骑着马的骑兵们在队伍两侧来回奔跑着呼喝着。帮助军官们将那些躲雨的士兵们赶回道路上。
终于,细封敏达停了下来,他转过脸一个一个扫视着这些战士,眼神中满是怒火。
他猛地抹了一把脸,以免雨水挡住视线。
但是没有用,脸上地雨水刚刚抹去,新的雨水便顺着眉毛继续趟了下来……
“这是耻辱——”
细封敏达扯着嗓子喊道。
他的声音很大,声调中隐隐含着些许撕裂感。
这么大声喊,恐怕嗓子要受伤,杀牛悉摩暗想。
“这是军队的耻辱,你们-
细封敏达伸手指着那些刚刚被轰回来的士兵们,大声吼叫着。
“你们不配成为士兵,不配做保安团地战士……”
“军队的行动准则——便是军令!”
“没有军令擅自行动,你们都该被砍头——”
细封敏达的面孔在大雨中显得青白交加,一脸的愤怒与失望。
“刮风下雨,本是寻常事!军队中令行禁止,服从命令是战士的天职,没有命令,不要说下雨,就是下刀子,也不许打乱队列——
细封敏达喊得太猛,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就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地模样,延州随便来一个老妇人,都能轻易将你们一个一个轻松打垮!”
这话重了,周围地士兵脸上均浮现出愤慨之意。
“都听着——重新列队——继续前进,凡是跟不上队伍的,全是懦夫和女人,我保安团不需要懦夫和女人。想要证明你们自己,就给我跟上来——”
声嘶力竭喊出这最后一句之后,细封敏达地嗓子已经彻底哑了,他却不再多说甚么,大步沿着道路方向向前行去……
康石头没有说话,默默地跟上了自己的师傅。
郭焕也咬着牙跟了上去。
六名庆州军官步履蹒跚地跟了上去。
叶吉川雉瞥了杀牛悉摩一眼,冷然一挥手,迈着艰难的步子一步一步追着细封敏达走了下去。
“下雨的时候可以避雨,不过要等候命令!”
康石头一面走着一面对郭焕说道。
“那为何细封将军不肯下令避雨?”郭焕苦着脸问道。
康石头冷冷看了后面的人群一眼,道:“因为全体无视军令,因此,避雨的命令还未下达便取消了……”
杀牛悉摩略有些困惑地跟上了叶吉川雉,第一次主动开口对这个仇家道:“喂,这种行军有意义么?”
叶吉川雉没有回头看他,却直愣愣说了一句:“走都走不赢,怎么可能打得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