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脸上一红,强自掩饰着道:“何以见得?”
骆一娘道:“在汴京地时候……王相国曾经遣人刺杀伏击大人,那些刺客被大人捉住后,大人本来可以将那些人直接交给皇帝,要皇帝彻查此事……”
“此事我知道,最后大将军将这些刺客交给了我家老公公,没有当廷揭穿王相国,反而借机上了一道请立储君的表章,将晋王推上了储位,最终废了王相公的相位……”陈素接过了话头。
“然则这与此事又有何干系?”陈素皱起眉头问道。
“大人用的,虽然也是阴谋,却是阴谋中的大道,王相国去位,不过是个意料之外的结果。大人举荐晋王入嗣,这件事情本身比宰相的拜废可大得多了。可以说,大人虽然釜底抽薪,却是用堂堂正正地手段让王相国自行避位外出,既不曾构陷于前,也不曾下石于后。因此妾身以为,权力平衡这种事情,大人未必不懂,但是这种事情在他眼中,实在是太小了,认识大人这许多时日,妾身旁地体会没有,有一点却是认定了的,大人,是个诸事都从大胸襟大天地去想去看的人,官府那些老爷们津津乐道的驭人之术,在大人眼中,实在是不屑一顾……”骆一娘的语气平静,眼角眉梢却全是笑意。
陈素深吸了一口气:“那这件事情……”
骆一娘淡淡扫了陈素一眼:“夫人聪明睿智,慧识明断,不要说大人,就是妾身,也觉得夫人不出仕为官有些可惜呢……”
陈素默然。
骆一娘轻轻笑笑:“其实在一起呆得日子久了方才觉出,大人实在是个与常人迥异的人……”
陈素皱眉道:“此话怎讲?”
骆一娘想了想:“虽然没有听起过任命夫人为判官的事情,不过大人闲聊的时候却曾经不断抱怨,抱怨延州人口稀少,产出低下。有一次大人提到此事时不由得感叹了一句,道若是阖州女子都能出门劳作耕种,则相当于州治人口增加了一倍,州治可用的人才也增加了一倍呢……”
“啊——?”陈素大吃一惊,抬头望着骆一娘,满脸皆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骆一娘却仍然紧锁着眉头思索,口中喃喃自语:“大人口中有个新鲜词句形容此事,仿佛是……是……却是拗口得很……”
骆一娘冥思苦想,陈素却早已惊得呆了,听一娘地话意,李文革竟似不止是想让自己一个人出仕做官,而是想要延州地女子和男人一样劳作经商出仕——这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一点吧?
“对了,想起来了,大人说的是解放生产力……”骆一娘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