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逊皱了皱眉头,大步迈进厅内。目光所及之处,已将厅内左近打量了个仔细。
厅内没有多少脚印,两边的幔帐高高卷起,不像是能够藏住人的样。
一路走进来。除了拿扫帚的仆役,一个带兵刃地人都没看见。
魏逊这些日颇为忙碌,一面忙着串联大搞效忠书劝进表,一面与沈宸那边积极联系询问这个前敌大将的态度意见,同时还要暗中准备应用物事----大帅总不能穿着军装用萝卜大印登基称帝吧?不断派出监军司的探探查延州文官们地动静,监视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不动声色调整延州的防卫部署。向各县团练传达密令,考察军内各级军官的政治态度……总之在李文革回到延州地时候,他要将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得妥妥帖帖。
大帅做了皇帝,我们这些人都做大将军,同生死共富贵,人生在世,不过如此!
对李彬地监视也没有丝毫松懈,毕竟那个正经地朝廷使臣就住在李彬府上。至于那个景范,魏逊颇有点拿他来祭旗的意思,既然敢来延州耍花样。就不要走了!
因此李彬今日上午接见延州文官地事情,他老早便知道了,没想到的是李彬上午召见文官。下午便排家人将自己从丰林山召了来。
魏逊粗豪是真地,但绝非笨蛋,否则李文革也不会将监军大权放给他。自从八路军建军以来,从未有过李彬单独召见军将的先例,骤然相召,他一时间也有些有些犹豫。思忖李彬此举是否有什么花样。然则旋即释然----李彬手中半个兵都没有,纵然有什么阴谋,难道还能调治安科的警察来抓自己不成?魏大监军动用自己的军权,调了二十名亲兵护送自己入城去见李彬。
毕竟是丞相之尊,大帅故主,这个面还是要给的!
在李彬没有做出不利于李文革的事情之前,对这位延州文官之首还要恭敬,否则大帅面上需不好看!
这便是魏逊此时的心态,但也仅此而已了。李彬虽然是宰相。在魏逊眼中却是一钱不值的,他若妄想趁着李文革不在向军队发号施令。魏逊是决计不会遵从的。八路军只有一位主帅,那便是李文革,这一点不容挑战,谁也不行!
然则李彬一开口却令魏逊大为意外。
“你拥戴怀仁做了皇帝,准备封老夫一个何样官职啊?”
说话的人此刻背对着魏逊,正在饮茶,看不出脸上颜色,魏逊却被这一句话问得愣住了,这话倒不是不好回答,而是魏大监军到现在也还没考虑这事……
李文革做了皇帝,李彬做什么?
魏逊十分为难,半晌,李彬缓缓转过了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位总监军大人此刻方才定下心来想明白,苦笑一声答道:“丞相之封赏,魏逊不敢擅为之,那是只有大人才能决地事情……”
李彬冷冷一笑:“你不敢擅定宰相,却敢擅定天,这又是什么道理?”
魏逊再度语塞。
老家伙不过两句话,便已经将自己挤兑到了墙角,魏逊有心不讲理,却又知时候地方都不对,迟疑半晌不知该如何对答李彬这句话。
李彬坐在了一把椅上,轻轻叹息了一声,问道:“文谦,你这个表字,是怀仁为你取的吧?”
魏逊一愣,沈宸的字“廷”乃是李文革执掌丙队之初取地,这个大家大都知道。魏逊的字“文谦”却是李文革在十二月兵变之后建立监军制度之时赠给魏逊的,平时叫的人本就不多,知道这层缘由的就更少了,却不料今日李彬突然问起,他一愣之下,竟然忘记了回答。
好在李彬也没指望他回答,只管继续说道:“……你名逊,为人却多是桀骜不驯,怀仁为你取字文谦,你怎么不好好想想其中的意思?”
“怀仁军法森严,禁绝武将干涉政务,你却敢背着他弄这等大事,你不怕掉脑袋么?”李彬冷冷问道。
轮起口舌,魏逊如何是这个延州文官老祖宗地对手。他半晌才说了一句:“职下一片忠心,推戴大帅做皇帝,也是众兄弟的意思,大帅功在国家。当……当有神器,大帅不称帝……奈……奈苍生何?”
李彬哑然失笑:“你却是从哪里找了这么个活宝文案来代笔?这样一篇文章居然也做得狗屁不通,你要全天下人都耻笑你家大帅么?”
魏逊语塞。
李彬看着他,声调缓和了下来:“你想差了,明白么?”
“卑职不明白!”
魏逊倒不是客气,他是真的不明白。
李彬淡淡地道:“你家大帅迟早是要称帝的,只是不是在今日。也不是在延州,更不是以你们这等儿戏般的方式……”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你家大帅崛起于西北,治军安民,均有天气象,这是不错的。但现在八路军兵不满万,地不过四州二十八县,穷乡僻壤,非帝王基业。此时称帝。是将你家大帅置于熊熊烈火之上,即便烧不死也难免皮焦肉烂。”李彬简明扼要地说着。
魏逊从这些话中听出了两层含义,第一。对于大帅称帝,李相公是不反对的;第二,李相公认为现在称帝不是时候。
他迟疑了片刻,问道:“然则此番朝廷封赏实在包藏祸心,职等实不能忍……”
李彬轻轻摇了摇头:“糊涂,朝廷包藏祸心。难道你便会任其为祸不成?人家想杀你,你便自杀么?”
见魏逊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