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逊一本正经地道:“不是建议,卑职以为我军必须组建营一级的厢兵部队了,否则一个五百人的‘队’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了。周大哥的军阶为御侮校尉,本来便是营指挥一级的军官了,以他的资历,做厢兵营指挥是天公地道的事情。”
“嗯——”李文革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道:“那么厢兵营下设几个队的编制呢?”
魏逊显然是把这个问题深思熟虑了一番才来找李文革回报的,因此回答起来极为流利:“仍旧设五个队,劳役、炊事两个各设一队,那些训练的新兵也编成一个队,押运粮草的车队编一个队,救治伤员的郎中们编一个队,至于文案们,卑职还没想好……”
李文革点了点头:“文案们以后统归你管,设一个新的军职叫书记,由你来兼任掌书记,以后军中的文员都叫这个名字,掌书记都由监军军官兼任。”
魏逊点了点头:“卑职知道,节度府里面有这个职官设置。卑职也正想说,厢兵营里也一样要设监军军官,营里的事情卑职一个人便已经忙不过来了,需要任命一个副监事来做厢兵营的监军,还有各队的队监也要设置……”
李文革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厢兵营的军官级别一律比照前营降半格,厢兵营的队监和前营的队副军阶相同,也就是陪戎校尉,不过目下我手上没有这许多的敕碟告身,便暂时让大家先检校着吧,至于营副监事兼监厢兵营的军阶,便定为仁勇副尉,这个我此刻便可以任命,你心中有成算了没有?”
“有——乙队的队监娄绍武,这人做事说话都谨慎得紧,能独当一面!”
“好,那我明日便下令任命——”李文革点头道。
魏逊道:“大人,我前营规制与各营不同,检校实际上是代理之意,最好用在职事差遣上,不要用在军阶上为好,容易混淆上下级别……”
李文革皱起了眉头:“那怎么办?”
魏逊诡秘地一笑:“大人,前营的事情大人说了算,不管有没有朝廷的敕牒,只要大人说某人是队监,营中兄弟便当他是队监了,不会有人不认账的,何况,以后衣服上不都还要刺绣上那啥军阶标志么?”
李文革顿时恍然,魏逊话中隐含的意思,他听出来了,笑着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便按你的意思办吧!”
“另外——魏逊,丙队至今为止都没有设队监,怎么回事?我一直等着你给我推荐人选呢!”
魏逊愣了一下,道:“丙队的队监,卑职不宜插手!”
“为甚么?”李文革轻声问道。
魏逊道:“大人,丙队乃是大人亲手带出来的老底子,相当于大人身边的亲兵,卑职奉命监军,总不能连大人的亲兵都监了吧?这不合规制,更是军中的忌讳!”
李文革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要想让这批人全面接受这种新生事物,还是需要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的,他沉吟了片刻,道:“这样,既然你不推荐,那么丙队的队监由你以营监事兼领,你要记住,监军制度既然是一项制度,便不能有例外,有了例外,它便不再是制度了……”
……
芦子关前的路面上,如今横亘着六道深沟,最近的一道距离城关约二十步,最远的一道距离城关约九十步。每道沟的深度大约一人高,宽度却各有不同,离城关越近的壕沟越宽,最近的一道壕沟大约有八步宽,稍远一点的壕沟便相对窄上那么一点点,最远的那道沟只有三步的宽度,战马在经过助跑之后是可以一跃而过的。
这些壕沟并没有阻隔道路,每道壕沟上都留有一处可以通行的道路,这条路大约两步宽,能够单向通行一辆运送辎重的马车,只不过这条路并不是直的,第一道壕沟上的通道是位于壕沟的正中央位置,而第二道壕沟上的通道却是在壕沟的最西侧,紧贴着西面的山崖,第三道壕沟上的通道留在了这道壕沟的最东端,紧贴东面的山崖,第四道壕沟上的通道则在距离壕沟西侧比较近的三分之一段处,第五道壕沟上的通道在东段的三分之一处,而最远的第六道壕沟的通道和第一道一样留在了正中央位置。
开始挖壕沟的时候军官们还没有感觉,等到壕沟挖到一半的时候大家渐渐都看出些门道了,这样的壕沟虽然留有通行的道路,但其防御作用和对敌军骑兵步兵的障碍作用都远非原先见过的壕沟可比,在几天前的战斗中见识了弩机的威力之后,前营中几乎没有人对此持有疑问。
细封敏达审问俘虏之后获得了重大军情,这支被近乎全歼的野利家军并不是此次党项南下的主力,拓跋家这一代的头号勇将八部押蕃落使拓跋光远亲率的拓跋家五百精锐骑兵已经进驻青岭门,而房当家两个枢铭的兵力则于七天前自绥州方向向魏平关方向开拔。
五百拓跋家精锐骑兵,这个情报令刚刚从胜利的喜悦中宁定下来的军官们忧心忡忡,几乎所有人都明白在定难军中拓跋家精锐和其他部族以副兵充数的乌合之众之间的差距。虽然说这一次凭借着防守方的优势几乎是轻松完胜野利家,但是面对精锐善战的拓跋家战士,几天前才第一次见识战场的残酷性的新兵们能够吃住劲吗?
细封敏达这个党项叛徒在军议时详细地为李文革等人讲解了拓跋家军队的编制情况和实战力量。
拓跋家的军队和其他部族的军队一样采取部族军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