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似乎向着身侧的人说了什么,那人应了一声, 目光望的却始终是她的脸,神色淡淡,眸光却是异样柔情。
远远的,她似乎看到了,这个人……
而后四下的一切几乎都翻转了,梨花不见了,枫林也不见了,阳光殆尽,黑暗如同寐魇般入侵,似是一间潮湿阴冷的囚所,四周充斥着恶臭与压抑。她蜷在角落,浑身是血,十指手臂血肉模糊。很快囚门开了,有许多狱卒上前拉她,扯她,她拼了命般挣扎,其中一人对她鄙夷一唾,骤然扬掌,在她脸上狠狠一掴。
外面的大门忽地被踹开,疾风卷着微雪掠进,打头的男子一身墨蓝劲衣,手执长剑,手起剑落间解决了那个打人的狱卒,很快其他狱卒也似纷纷慌了,猝然拔刀,砍向的却是她的方向。他疾掠过去拥着她闪避,背后却忽地落上一道深长刀痕,血很快渗出来。
将她掩在身后,他回身,似乎从身上取出什么,目光一一从众人面前,眉宇间是种凛人的煞气,漠然道:“回去告诉那个人,他想要的,我可以给。但若敢动她,我必与他玉石俱焚!”
……
…………
临霜……
临霜……
耳边似乎有人一直在喊,声音空空洞洞的,听不清晰。
朦朦胧胧间,临霜猝然睁开眼,却只见头顶银杏摇曳,碎光斑驳,两个相貌相同的女孩站在不远处内苑的门口外,神情含忧地望着她。
她一瞬竟有些发愣,恍惚间一时想不起自己身处何地,眼前又是何人。
“临霜,你做噩梦了吗?”见她醒来,其中一个女孩关切地问。
临霜愣怔了半天,胸口剧烈的心跳逐渐平息下来,恍然回神,才思起这是知书入画。她拭了拭汗,慢慢点点头,含混地应付过去。
知书轻轻笑了,指了指她遗落在地上的书,柔声道:“这里有风,你睡得姿势又不对,难免会招魇。快去洗把脸,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
她们两人为经允许皆不可入内苑,只能站在远处这样远远召唤。临霜点头应了,捡起书本站起身,走到溪池旁,不自觉停下脚步,看向水面倒映的脸。
是噩梦啊……
可是,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梦到这些?
梦里的那个女子,像她,却又不像是她,她不敢贸认,但那气息在她感受看来,却又异常熟稔。最重要的,那些情景场地,多数都是在紫竹苑里,而那个一直在她身边的人……
即便只望背影,即便隔远相见,她也能够清晰的认出来。那个人,可不正是……
三少爷……
·
过几日,中这一日有人来话,称翠云姑姑差人送书时顺路转告临霜,先前她拜托翠云所修补的衣裳已经修补完好了。
临霜躬身拜谢,说自己闲时会亲自过去取,目送着带话的丫头回了,转回内苑简单换了身衣裳,准备去。
临霜今日却不知怎的,自晨起便一直腹痛难忍,心绪郁郁,便连读书都没了兴致。她本不想动,但想着翠云唤她过去,想必也是经久不见,趁机见一见她,也便打起精神,简单嘱咐过知书为她煮了壶热茶,亲身赶。
临霜没有猜错,翠云此次叫她,除却为还衣裳,也的确是太久未见,想着寻机与她叙叙话。此前府中各处流言四漫,翠云便一直担忧临霜心情受其影响,想见,却又不敢妄见。如今见她精神奕奕,笑意依然,除却脸色有些微苍白,再没了其他不妥,也便放下心来。
临霜安慰过她,与她说明了一直未曾伴学的真实缘由,令她不必为己担忧。翠云听罢,得知她已可正式读书,又算半承授于三少爷,不由也为她感到些慰藉。
午时留陪着秋杏阿圆用过午膳,临霜谢辞了在阁中小休的邀请,只想着快些回去,翠云看出她今日面色不好,也未有多留。匆匆回到紫竹苑,临霜最先将沈长歌的衣服悬晾好,又回屋浅憩了一会儿,起身去外苑取早前令知书入画为她烹煮的茶。
紫竹苑的茶房统一都是处在外苑的。
大梁茶道兴盛,沈长歌自然也是爱茶之人,便于外苑内的一个小屋辟出一处茶房,便于藏茶供茶。为了方便,平日苑内之人煮茶也多在此地。
正值午休,临霜没有惊扰知书入画,自行去了茶房取茶。走进去时,一排煮炉之上,仅有一壶茶壶烧的正沸。她走上前将茶壶取下,刚一打开茶盖,便闻到一阵浓郁沁人的茶香。
她轻笑了下,以布巾垫着把手,提着茶壶走出去了。
便在她走出茶房之后,茶房的门扉后,一道影子无声从后步出来,长久地凝视着她的背影,许久不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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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沈长歌依旧同往常一般下学回苑。
临霜彼时正在屋里休息,听见了苑中传来的响动,猜到应是沈长歌回了,立刻起身,匆匆整敛了下衣容,赶往前屋。
“少爷。”
沈长歌正在挂衣,听见声响,抬起头,对她一笑,“临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