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竹先一步走到了刘秀兰身边,轻轻说了几句什么,刘秀兰皱了皱眉,但见云清歌举手投足间尽是高雅,绝美的脸庞上的疤痕看着也有美感!只得轻轻咳嗽咳一声,温声道:“清歌近日可是受惊了!可你究竟是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一阵,不要再过问那些扰人心思的事情了。作为相府的大小姐,你要明白自己的责任。”
那就是要她将自己的婚事给揭过了?
眼神一冷,云清歌点了点头,又不动声色地四处看了一圈。
正对着她的美妇人便是刘秀兰,此刻她不紧不慢地喝着茶,眼睛垂下似乎很是无奈。
她身后,站着的是刘妈妈,高昂着头目中无人。虎背熊腰的模样,她的面上还带着一些轻薄,很是看不上云清歌。
云清歌又看乐圈屋里的人,这才别过头,任由眼泪落下,她轻声道:“可是妹妹今日是嫁不出去了,这件事说来也是和我有关的!即便是她被外人嘲笑了奚落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该因为要养身子就不管她了呀!”
刘秀兰听着这话实在是合情合理,可却直接揭开了她心中最恼恨的痛。
这感觉,就像自己被迎面打了一巴掌。**辣的痛感那样真实,可偏偏她还不能发火!
尽管刘秀兰的脸色阴沉一片,云清歌依旧淡然地瞧着她,眼中含笑。
刘秀兰心中一紧,眼神越发捉摸不定,她几乎以为面前的这个宠辱不惊的小丫头已经转了性子。
就在刘秀兰几乎要掐断了自己的指甲的时候,眼尖的刘妈妈弯腰低声咳嗽了一声。
刘秀兰这才反应过来,堪堪缓和了脸色后,她放慢了语调:“清歌过来坐!”她的声音诡异地可怕,既含着恼恨又似乎有些温情,眼中的神色更是捉摸不定!
见刘秀兰脸色不虞,屋子里更是沉闷,有些丫鬟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云清歌不动声色地看着,起身,又落落大方地行了个礼,而后才在刘秀兰身边坐下。
整个过程,可是一点失礼之处都挑不出来!
刘秀兰的指尖一抖,险些打翻茶杯,可滚烫的茶水却立即泼到了她白嫩的手指上刘秀兰惊讶之余,不禁细细打量。只见云清歌面色淡然,举手投足间竟然隐隐透出优雅高贵,再看她那张无法挑剔的脸蛋,刘秀兰不着痕迹地捏紧了手指。
可是,她不得不压下怒气,温柔伸手拉过云清歌的手掌,轻轻拍打着,面上的欣喜之意简直遮挡不住,似乎发自真心。
云清歌心一沉,拂了拂额前的几缕发丝,也不管刘秀兰的神色如何和善,瞥了她一眼后就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她脚下。
云清歌甜美的嗓音满含委屈:“母亲,女儿这几日为您去庙里诵经祈福,半路却遇上歹徒,险些将命交代在那儿了!女儿今日回府,已经修书一封送到定远侯府!”
刘秀兰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立即上前将云清歌大力扶起,面上心疼,亲手将云清歌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劝云清歌不要太伤心。
一直耐着心等云清歌停止低泣,刘秀兰这才发话:“你是相府里的千金,有任何难处都要先与母亲说!你总是麻烦老侯爷,岂不是要让他费心?就算他是你的外祖父,你也要为相府的面子考虑,不能为自己一时的委屈就让外人以为我们待你不如定远侯!”
半威半怒的声音并未影响云清歌丝毫,她只是敛眉不语,深深低头,似乎万分不情愿。
刘秀兰的眉头一颤,低头就要去看云清歌的表情,却被她轻巧躲开,听她低沉拒绝:“lún_lǐ纲常不外乎女儿的外祖父,母亲不要逼女儿!而且,定远侯的身份岂是母亲您能相提并论的!”
不能相提并论?
刘秀兰的心口一堵。这云清歌的外祖父是侯爷,这身份压她一头,也让她恼恨了许久!否则,她早就收拾了这小贱人!
刘秀兰的思绪百转之间,却见云清歌轻轻抬起下巴,字字句句都有些生硬:“不日,女儿就及笄了,母亲可曾记着将女儿的嫁妆归还?”
她说的嫁妆,是秦婉留给她出嫁陪嫁用的!
秦婉是定远侯府出身的嫡女,嫁给云青山时自然陪了不少嫁妆,这嫁妆可是样样价值连城!
只是,因为她年幼,这些宝贝都被刘秀兰收着了!
云清歌记得上辈子,她的嫁妆都被刘秀兰偷偷换了次品,等她嫁给欧阳以泽的时候,她自己的面子上都过不去!
刘秀兰拉着云清歌的手,温柔笑道:“玲珑代你嫁给了三皇子,你的嫁妆自然送与了你妹妹她。等你年纪到了,母亲再为你添置更好的嫁妆!”
可云清歌却轻叹道:“这嫁妆属于我,可母亲却直接将这些宝贝给妹妹她陪嫁了!这不是送,而是偷!”
“偷?”云清歌今日说的一字一句,都让她膈应得慌!
刘秀兰看见云清歌高高昂起的头,甩手就一巴掌挥向了她。
一巴掌下去,云清歌稚嫩的脸高高肿起,白皙的面上印着清晰的五指印。她重重跌在地上,心里却轻松了许多。
这可是定远侯心头的宝贝外孙女啊!刘妈妈心头一震,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见云清歌神色涣散,吓得赶忙“嘭嗵”一声跪下。
刘秀兰诧异地看了一眼刘妈妈,这才瞧见门口站着的高大身影,顿时心头一凉。
这面带风雷之色的冷厉老男人,不是定远侯秦仲声还能是谁!
没等刘秀兰回过神,定远侯已经抱着云清歌远去,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