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歌看着走出角落的面若冠玉的俊俏公子,洁净素雅的面庞上笑容更深,目光却转向了太傅与欧阳以泽。
这医术怎么说都是太傅的,而二楼这些人里身份最尊贵的乃是二皇子,她云清歌没资格强制请求太傅将《药典》赠她,这才初次下策来作为歌女争夺花魁之位。现在这云嘉铭哪有资格指指点点。
果然太傅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挥了挥袖子就将医术递给了站在他身旁的云清歌,不在意道:“既然你已是花魁,这书论理就是你的。”
说罢,他又瞧了眼正盯着他,面上一派风雷之色的慕容风,心头冷笑,面上却朗笑:“慕容将军快将美人带回吧,今日花魁竞选已结束。”
这是在下驱逐令,云清歌松了口气,快步走到慕容风身边,压低了声音说:“我也该回相府了,否则一旦出了纰漏,你以后怕是也见不着我了!”
清风院近日虽比往常平静了许多,可指不定就有刘氏的眼线。若是长时间不回去,被抓到把柄,她的罪名可就不止宿夜不归了。在那娘俩的鼓动下,旁人说不定还能以为她的贞洁都没有了,日后的结局不会好过于青灯苦伴一生。
慕容风揽过云清歌细细的腰身就要离开,云嘉铭却挡在了两人面前,在座之人都惊讶地不敢抬起头,生怕不小心被连累了,惹怒了大将军。
“花魁竞选前,我已用三千两白银从碧玉姐那儿买了今日花魁的chū_yè,这契书还在我手头,大将军您这又是何意?”云嘉铭声音又轻又淡,却在这样的寂静中撩起其他客人的心。
往年的花魁的确有拍卖chū_yè的惯例,而与碧玉关系好上一些的甚至能在竞选前就买下,这已经是众人中不算秘密的秘密了。若非今日这女人是铁面无私又冷心冷清的大将军送来的,他们才不会这么轻易让他将人带走!
慕容风却是气得笑了,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慢慢变得冰冷,话语却万分气定神闲:“怎得我的人卖身都不在楼里,你却敢肖想,还大言不惭地觉得她是你的?你问问碧玉,若是她能拿出证明来说我的人和你手中的契约有半分关系,我绝不和你计较!否则,我这心眼倒也不是个大的,该整治的还是要整!”
这就是不放过自己了?云嘉铭心里恼怒,没料到堂堂最厌恶女人的慕容将军这次是认真的,不由软了三分话语:“若是这样,那就请大将军您先离开吧!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惹怒了您,他日定上您府上谢罪!”
但他却以为自己今日是值当的,朝着欧阳以泽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他躬身坐到了角落里。
云清歌掩眉看了会儿,面上露了一分浅笑,拉了拉慕容风的衣袖,就被带走了,留下了满堂无声的人。
今日太过顺利了,云清歌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
“你这哥哥倒是个有意思的!”
马车中,慕容风陡然摸了摸下巴,面露深思:“旁人都知我性子冷,为寻常事绝对不会招惹我,可你那哥哥却撞了上来!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自然是假的!云嘉铭继承了云青山那狐狸般的狡猾,向来左右逢源!
王除……除非他现在已经搭上欧阳以泽,而且在筹谋什么事情,这件事情还和她有关!
而且,云嘉铭绝非好女色之人,不声不响地就买了花魁的chū_yè,定然有什么目的!
“他不是故意惹恼你,而是在试探!”云清歌突然想明白了,顿时眨了眨眼睛,抬头撞上慕容风的眼睛:“如果今日我不参加竞选,这花魁怕就是跳了那莲衣之死的晴挽歌,那女人妖而不艳,一支悲痛绝望的舞也能跳出惊心动魄的模样,可谓是勾人心魄!你想,若是买了这花魁的chū_yè,这医术就是他的了!哪有一个青楼女子敢得罪丞相家的嫡长子?”
慕容风深以为然,但也不敢肯定云嘉铭为了一本书这样顶撞自己!
撩起帘子,云清歌狠狠吸了口冷风,面容含霜。
旁人不懂,她却是知晓。云嘉铭的外貌极具掩藏性,那君子偏偏彬彬有礼的样子都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所以任旁人怎么看都不会怀疑他内里肮脏,道德败坏。
她死也不会忘记,前世一直被他放在心尖在乎的哥哥竟然一脚踢翻她,让她在那阴暗的囚牢里看自己的外祖父一刀刀被分尸,那凌迟处死的场景慢慢都是鲜红的血。她苦苦求饶,却听云嘉铭嘲笑她,当众就将她这个废后给扒了衣服,在她将死的祖父面前羞辱她。祖父可就是因为云嘉铭的恶毒,最后没流血死,却生生气死了!
顿了顿,云清歌神色颇为复杂道:“大将军您是不了解我家这位哥哥,他心气极高,常人是看不上眼的,而且今日就这么简单地没拦住带走孤本的我,可见他志不在此!”
那就是对今日的花魁感兴趣了!这小小的青楼女子怎么会让相府大公子都搭进去了呢?慕容风迟疑了一会儿,不敢置信道:“莫非晴挽歌并非普通的青楼女子,而她对那云嘉铭来说又很重要?”
这相府里的人还真是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事,还真是有意思,不过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肮脏阴暗让人厌恶。
这么容易就不高兴了么?云清歌轻轻摇头:“若是这样便罢了,我猜这女子对二皇子来说,才是很重要的!”
不知他想怎么利用这枚棋子!云清歌想起前世这会儿出的那位京城妓女名医便是晴挽歌,后来不知怎的无声无息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