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鸡鸣声响遍整个阁楼,清歌才转醒。
一个挺身坐起,清歌赶紧拨了拨两肩的碎发,理了理衣裳就推门出去,就听见“砰”的一声。
低头一看,地上躺着的不正是王岗吗?只不过他身上到处都在渗血,特别是下半身,连衣裳都被打得破烂不堪。
“今日还是你送我回相府?”清风话音刚落,王岗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恭敬地一鞠躬,“小姐,我是一介粗人,这会儿送您回府是应该的。”
说完,他就直接在前面带路了,半点多余的话都没有说,简直和往常判若两人。
清歌望着他的后背入神,也想知道白子安究竟是用了何等的手段,才将这么个粗犷血性的壮汉整治得这么有礼,而且也仅仅是用了一晚上而已。
直到上了马车,清歌才吃着早点慢慢清醒了许多,昨夜她只睡了两个时辰,现在困得疲倦烦闷。
喝了一杯早已泡好的雨露玫瑰水,清歌随口说了句“你们寨子山清水秀的,什么时候就存在了?”
许久没有得到王岗的回答,就在清歌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王岗回答:“小人不知,小姐若是好奇,下次可直接问寨主。寨主有令,小姐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他。”
看来,她以后再也套不出话了,清歌揉了揉眉心,一炸一炸得很疼。
下了马车,清歌如往常一般直接翻进了院子,又在玉枝的掩护下进了屋子歇了身。
天气明媚,清歌却一觉睡到了正午,直到木竹进了清风院,将一张长长的清单放在了桌上。
被叫醒的清歌不住地揉着肩膀,在玉枝替他洗漱干净整理好衣裳才去了大厅,迎上了小步走来的玉枝。
清歌眯着眼睛打量了,木竹捧着的红色小账簿,轻笑:“怎得娘亲要我掌管这后院的琐事?”说完,她还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模样,十分无害。
木竹却是吞了吞口水就垂下头,恭恭敬敬地介绍:“这是夫人这些年整理的清单,包括大小姐您生母留下的嫁妆,还记载了一些店铺的钱款进出,请您仔细核对。”
刘氏倒是乖觉了,是别有用心,还是外祖父给云青山施压的压力奏效了?
忍住欣喜,清歌的目光落在了玉枝身上,玉枝会意,连忙递了银子给木竹,还亲自将她送了出去。
清歌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边的笑容越发难以捉摸。
回屋子坐在美人榻上,清歌翻开册子,漫不经心地拿了一颗新鲜樱桃放在嘴里,清香味四溢散开,的确是进贡佳品。
皇上近日命人送来了不少价值连城的宝贝,连她的吃食都上了心,不知何意。但既然她是郡主,就不可能是皇上的囊中之物,这让她安心了不少。
看了会儿册子,清歌昏昏欲睡地点了点头,“啪”地撞在了桌上,整张脸都埋在了樱桃里,砸得一脸红色樱桃汁液。
揉了揉脸,清歌将店铺收支的进出都核实了一遍,才发现了不对账。
从十年前到现在,店铺被刘氏命人管控中,怎么也该收入百万两白银,可账簿上仅存一千两,简直荒谬!
这么多的银子如同人间蒸发,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刘氏挪用了。
但想也知道,既然刘氏敢明目张胆地这么做,就一定已经准备好了万全之策,指不定还挖了什么坑等着她跳!
攥紧了账簿,清歌站在阁楼上,远远望着风景如画的远处,露出了一丝冷漠的笑容。
刚送完木竹回屋的玉枝刚好看见这一抹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诚惶诚恐地拿了一件披风就赶紧走上了阁楼,给清歌披上,劝道:“小姐这天虽然已经满满转暖,但一不小心就会感染风寒,您……”
“你随我出门一趟,去博古斋,这事儿你可以透露给刘氏知晓。”清歌说完,看都不看玉枝的神色,就径直走进屋子,换了一身更加华丽的衣裳。
“小姐你去那满是古董器物的老店铺做什么,那里老板的脾气可是很奇怪……”话没说完,玉枝就愣住了,眼睛都转不开了。
清歌乌黑浓密的秀发梳了一个飞天髻,发髻坠下玲珑剔透的红玉流苏,眼角还贴了一片小小的花黄,一派富贵之态。美人如玉,红袖添香莫过于此了,一身鹅黄色的轻薄衫群衬得清歌年幼纯真,玉枝都忍不住要上前摸一把,却不得不忍住。
两人出门也只带了两个侍卫,一路上也没引人注目,平安顺畅地到了博古斋。
博古斋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玉带街的街中央,人潮涌涌,即便是达官贵人都很常见。
这家店铺算是京城里的百年老铺了,在古董器物的店铺里算得上是个中翘楚,由黄家三代传承最终卖给了她的外祖父,后外祖父又将这地契房契尽数给她娘亲包了嫁妆,最后才落在了刘氏手中。
清歌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理了理衣裳微笑着走了进去,看似仿若天真无邪的可爱少女,鲜衣怒笑憨态可掬。
没一会儿,掌柜就笑眯眯地站到了清歌面前说:“小姐好眼光啊,你看中的这幅子画还是秦始皇年间出产的上等翡翠玉,您看看这成色,更是万中挑一!”
这块玉石,清歌已经看了许久,不过是不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它的瑕疵太难看见,而且不算是个古董。
掌柜的热情不减:“小姐若是喜欢这块玉石头,我拿出来给您看一眼?”
清歌一点头,掌柜就拿出了玉石放在了她手心,任由她仔仔细细地打量。
店里所有人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