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上个录音笔,“秦总,他们说张小姐让把这个给您。”
“有密码才能打开,需要先拿下去破解吗?”
秦子明接过录音笔,“不用了,你接着去审。”
问厅长暗中摇头,事实这么明显有什么好审的,不过是变着法的折磨罢了。
送走问厅长,秦子明回书房,坐在办公台后望着手里的黑色录音笔,输入四位数密码。
“0915”他的生日。
红光亮起,密码错误。
秦子明微讶,难道是她的生日?
“0112”红光亮起,密码错误。
秦子明挑眉,又输入:0304
他们确定关系的日子,红光亮起,密码错误。
第一次相遇,红光错误。
第一次做爱,红光错误。
.......
第四次相遇,她应该是从这次爱上他,还是错误。
接连十几个都错误,秦子明难得的幼稚好胜心被激起,逐条试着,连他去看她表演晚会的日子都试过了还是错误。
“0206”第二次见面,平淡无奇,俩人匆匆一瞥。
蓝光亮起,密码正确。
秦子明唇线紧抿,深深凝视着录音笔,眼中神色复杂难言。
原来...这么早,她就对他上心了么。
他轻轻按下播放键,录音笔里传来女人清冷的讽笑。
“秦总也尝到了被人耍的滋味吧?不好受吧?”
“啧啧,我可是被人耍了五年呢,秦总从我十八岁就勾引我,我放不下了秦总倒是扔个干净。”
他...什么时候勾引过她?
秦子明哭笑不得。
“呵,我知道秦总怕不会放过我,不过您可记清楚了,我现在在美国呢,您要是敢派人来抓我,我就去大使馆寻求庇护,大使馆的白领事是李书记的人吧?”
这傻丫头,真是标准的理科生,思维就像树状图一样严谨有条理,却不懂人性、人心。
内线她不知道也罢,她难道不想想,如果白领事真是李书记的人,他怎么敢把她送去美国。
秦子明摇头一笑,接着听下去。
“换届在即,李书记对您和向书记的那点事怕是求之若渴。”
“我想您考虑清楚,别为了教训我这小性奴毁了您的前程似锦呢。”
蓝光熄灭,播放结束。
秦子明摩挲着掌中的录音笔,唇角扬出个淡却温暖的笑来。
他起身走到窗边站定,似远眺,似沉思。
那几位终于按耐不住,快要动手了,成为座上客,败为阶下囚,古来如此。
社会巨轮滚滚,大浪滔滔,他与他的利益集团,与他的朋友兄弟,与他的信仰,都捆绑到了一起,彼此共存寄生,没有退路,也没有自由。
不成则死。
“啪。”门打开,负责联络的女侍敲门而入。
她怔住,眼前的男人负手而立,挺拔、伟岸、坚不可摧,光从窗间铺入落他一身,她低首,看到阳光拂过他投在地上,他的剪影却寂寥。
她觉得她可笑,竟然会觉得眼前这个要风得风要雨的雨的顶头上司寂寥。
“什么事?”久久没人禀报,秦子明侧首问她。
“秦总,向书记和吴总来了。”女侍赶忙回过神来,忐忑禀报,怕被计较出神。
“知道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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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城四季分明,夏日热且带着潮气。
那天她一下飞机,就有人带了他的话过来:“要敢回国,绝不轻饶。”
张倾情松了口气也怅然若失,现在换届在即,秦子明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处置她,而她远逃美国又刚好遂了他的意。
她知道他是真不想要她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的原则性和责任感,第二次见面,她心动的不就是这点吗。
与她相恋一场,他承担了他该有的责任,与朋友同搏一场,他也该承担他该有的责任。
来美国后她很少再去想起他,她绝不会是一个枯守望夫的老古板。
张倾情将所有精力都用在课业上,写完了论文就去忙课题,连夜奋战,她不做任何休闲的事情。严重的睡眠不足、心力交瘁,加之怀孕导致她食不下咽,体重掉了十斤,眼珠发黄,锦缎一样的长发暗淡无光。
她的导师忍不住问她:“你是想要一年就完成两年的学业吗?”
张倾情信口诌一个借口:“我只是想拿奖学金。”
“你再这样下去,你的奖学金都得拿去治病了。”导师幽默相劝。
长辈的话总是具有前瞻性。
秋雨沥沥的一个夜晚,张倾情怀孕不能长时间碰电脑,她拿纸笔修改着论文,身子一软倒在桌子上。
直到第二日,按时前来打扫的家政发现,将她送去了医院。
“张小姐,再这样下去,可能会诱发流产,或者影响胚胎发育,胎儿畸形。”
张倾情出了医院上车,她犹豫了一会,没有回家,去找那几位设计师,定做几套衣服。
礼服上半身是黑色开v领,下半身是修身白裙,缎面设计,手上拿着把黑色蕾丝小扇,她踏着红毯台阶走进林肯艺术中心。
“你好。”一位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拦住她,他穿一身黑色的得体西装,“请问可以和你换包厢吗?”
他微笑,“我可以补给你双倍价格。”
她的包厢是最佳视野,但这么不礼貌的要求。
张倾情没看他,掀帘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