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早已换了草坪,新绿在恍恍惚惚之间让人禁不住心情舒畅,王小姐打来电话告诉他了,谢乔的母亲一家已按照他的吩咐被送回杭州,走之前谢妈妈送来了一面锦旗,王小姐说起的时候忍不住在笑,还问潘东明,“潘先生,锦旗要挂在您办公室么?”
“先放在办公室可以,可千万甭挂,”挂了电话潘东明抿起嘴巴笑了,他还想起谢妈妈坚持要常鹏鹏叫他“叔叔”,他晕了,他想长这么大他还没有那么尴尬过你,几乎都要脸红了,叔叔,这,能叫么,他记得他在说,“还是叫哥哥吧,听起来让我还觉得自个儿年轻些。”的时候,杨群那丫早笑倒,后来一见着他就喊,“他叔叔”,这时候一想就觉得好笑。
他抬起头远眺半山处,晨时的阳光多少有些活力四射,照的他心里亮堂堂的,他感叹北京的春天来的有些迟了,像个贪睡的小美人,可一睁眼还是让你折服在她娇艳的美里,他悄悄的想,就像他自个儿的春天一样,虽然晚了可到底是来了。
王师傅蹲在花坛边正在摆弄那片开的快要浪漫死的火鹤,一片片鲜红的手掌上托着似是窈窕美人的金黄肉稳,阳光照的人发懒,潘东明下楼去时对王师傅说,“把我房间里的那瓶也换成这样的,被好看的。”
王师傅哎了一声,他又说,“这么多颗一起开花不好弄吧。”
王师傅用泥巴手挠了挠头,嘿嘿笑着说,“这花儿娇贵,又怕冷又怕热的,栽培条件苛刻,园艺公司的人说了,这也是他们好不容易改良过的品种,虽然不好养些但花期长。”
潘东明点点头说了一句,“噢,听起来倒是比谢乔还难养。”
他慢悠悠的走了王师傅倒是愣了,他们都不敢随意提起谢乔,怕踩了雷区,这先生倒是没事儿人一样。
天暖了,云开了,闷闷的春雷也随着雨水炸响了,潘东明越来越忙碌,忙着答合同,视察工地,忙着听他的主管们喜气洋洋
的向他汇报他的楼盘销售的有多火爆,而潘东明也越来越少提及谢乔的名字,有此加班的晚了王小姐为潘东明送来提神的咖啡,进了办公室却发现老板半倚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蹑手蹑脚的要为老板盖上一条薄毯的时候发现,沙发前的地毯上躺着一张小小的照片,她拾起,竟是潘东明揽着谢乔在一株祈福树前的合影,她看了好久,最后又悄悄的把照片放回原处,抱着薄毯走了出去,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愣怔了好长时间,她也恋爱过,知道不再提起对方的名字并不代表思念的少了,也不代表已经忘记了,只是因为这种相思已入骨。
这个城市听到夏蝉鸣叫的时候,管家在花园里摆上藤椅,王师傅的葡萄架上已经是硕果累累,潘东明躺在藤椅上,看着满天的星星一点也不觉得炙热熏蒸,他想起去年的时候,谢乔在豪庭夜总会里的舞姿,蛇一样摆动的腰肢......他扭头看向挂在藤蔓上那一串串沉甸甸的葡萄,想起谢乔的眼睛,也似是黑葡萄般,能让他看到脸上的满足。
由春到夏,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再自夏到球,潘东明也不过感觉好像只是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就觉着天气骤然变得有点冷了,北国的秋天,静静的取代了盛夏的热闹,忽而来了一阵凉风便开始下起雨了,他给自己放了半天假,只撑了一把伞走在满是落叶的夹道里,不远处就是很熟悉又感觉陌生的银锭桥,后海的湖面上被雨水打出一卷一卷的涟漪,慢慢荡漾开去,潘东明默默的看着那些皱纹由小既大由近及远,这些而仿佛都下进了他得心里去,湿了眼神,也湿了心情,他的心,像那些涟漪般颤颤的,如水般凉,沧桑悲凉,他的春天还没有阳光灿烂,就跳过收获的秋季开始了漫长的严冬.....
不管潘东明有多自爱自怜,日子还是如水流过,又是春暖化开艳阳当天,就阳光再次从花园的银杏叶间缝里洒落的时候,他又与罗昊在深圳共同开发的项目,也终于启动。
深圳项目的开发管理由罗昊负责,罗昊一趟一趟的来回在北京与深圳的班机上,深圳是个充满了朝气的年轻都市,四季如春,摩天大楼就像羊城的鲜花一样多,春天的太阳把深圳机场烤的暖烘烘的,那巨大的客机停在停机坪上倒像是正在酣睡的一条蓝鲸,但在机场里来回却并没有见着前来接机的司机,宁籁雅不满的说:“这什么人那,接机都不知道要提前么的,还让我们等?”
来回瞥她一眼,“早说了不让你来,我来这儿是工作又不是旅游,没时间陪你。”
宁籁雅笑着去挽他的胳膊,“谁让你陪了,你忙你的,我去香港购物区,我都想好了,在香港给你爸爸买块腕表送给他,好不好?”
罗昊的电话响起,不好意思的说路上堵车堵得太厉害了,马上就到,宁籁雅嘟起嘴吧说,“你说说居住在城市里有什么好,等我老了我就找个安静一点的山上弄个窝,安享晚年。”他看看罗昊,晃了他一下笑嘻嘻的说,“你说成不?”
罗昊拉着她往机场外走去,一边说,“只要你能耐着住寂寞,有什么成不成的。”
宁籁雅咬咬唇,还是说,“只要你能耐得住寂寞就成。”
罗昊似是不在意的说,“怎么扯到了我了,管我什么事。”
宁籁雅心里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