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点,我还在外地,”兰洲听得直乐,“对了,明天你得换电话卡了吧,记得给我来个电话。”
风堂答应下来,把电话挂断了揣兜。他每个月都得换一张电话卡,明天就是新月份,又得跑一趟营业厅。
他收拾完裹上条纹羊绒围巾,藏半张脸在里边儿,对着镜子照照,满意得很,再从桌上摸过钥匙,甩手出门。
封路凛所处的第四外巡队是市区交警,平时主要负责路面临检查车。
一般早八点晚八点,值班到十一点或者通宵,也经常夜巡通宵处理事故,有时候有上级领导要来,还得负责搞交通安保任务。
这最近市里那些个问题车辆草木皆兵,都猫着不敢出来硬碰硬。
反倒是岑七那一帮子坑爹的,真大了胆,秘密聚集在市里环道外开飙,一路从限速一百码压到一百五六,这码数连上高速都得判重超。
风堂赶到现场时,交警支队正忙得团团转,他也没通知谁来接待他。
风堂晃悠悠站在环道边不远处,半张脸藏在围巾里,一双大眼四处张望,眼看着岑七他们四五个熟面孔,抱着头蹲在地上。
眼前警车横竖着停开一排,地上立了醒示锥筒,不远处环道边停了三辆超跑,剪刀门都大敞开着。
风堂眯起眼瞧……这的确是贺情新进的那一批。
他今天过来,是开的私家车,贺情的白宾利。牌照很普通,普通到硬要他编个寓意都编不出。
封路凛就站在岑七跟前,面色严厉,半张脸隐在红蓝警灯下,正拿着警用对讲机。
不过,封路凛说了些什么,风堂听不清楚。
在这种紧张环境下,其实风堂是有被震撼到的。岑七那是什么人?除了贺情,岑七算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小少爷,家底极厚,前几年从别的市迁过来,近年才开始瞎混。
岑七曾经在饭局上扬言过,有他在,飙车就别怕被外巡队追。反正在他们那边儿,从来没人管。
人为什么要追着查?要是擦剐出事故死了,他们全责。要是自个儿飚死,那是自己事。玩车的有几个是省油的灯?惹什么惹,成天辛苦又累,根本没功夫搭理这群飙车的。
风堂这算是眼睁睁看着岑七被打脸,而且打他脸的人还不赖。
封路凛正手扶着警棍,站在一旁守着这帮少爷,不断以手势警告他们安静。人证物证俱在,有什么去所里说。
第四外巡队最近的风头,风堂再了解不过。仔细一想过,无非是背后有人撑着。估计是上边儿哪个想整治乱象,才调了这么一批新的外地警力来市里,专门严打交通问题。
等岑七那几个都被押上了车,封路凛才看见白仰月他们过来,说那边儿还停了辆白宾利跑车。他一望过去就看到风堂立在那儿,旁边有管理中队的人在跟他讲话。
封路凛大步跨过去,和管理中队的人对着敬过了礼。
“凛队。”那人转身打招呼。
封路凛点点头,“辛苦了,你去忙。”
风堂眼瞧着那人走了,现在要跟封路凛单独相处,浑身都不自在。他正转面想跑,却被封路凛伸手扣住肩膀。
封路凛声音阴测测的:“你怎么换了辆白车来?”
风堂喉头一哽:“配袜子的,我今天穿的白袜子。”
“哦,你这么讲究?”
封路凛心里快笑死了。他憋得慌,转过脸去,正好风堂被他挡着路,哪儿都去不了。
他往右边一躲,封路凛跟座山似的,跟着往那边挪步,风堂险些撞上去!
风堂抬头刚想骂,就听封路凛说:“哦,对了,那天……”
话音故意拖长,封路凛似笑非笑,低声道:“你上半夜没回消息,我下半夜都没睡好。”
“封路凛!”
风堂脸热,瞪他,“你的脸皮,真,的,太,厚,了。”
“逗我想过后果没?”
说完,封路凛趁他揉眼,伸手捏一把他脸,“你脸皮也不薄,我们彼此彼此。”
兰洲的消息来得太快,风堂赶来得也急。因为风堂开过来的车停得不远,又是几百万的跑车,自媒体记者来拍照自然也拍到他的。
围护秩序的支队挡不住这架势,市民也逐渐将现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都在拍那些停在路边的超跑。
风堂看了眼自己停路边的车,朝封路凛道:“我的车也跟你们去趟队里吧?免得误会。”
封路凛正讶于他这么配合,就见风堂把车钥匙交到白仰月手上,说:“你们开过去吧,我走程序,坐警车。”
一路亮着灯回到支队里,被扣的几辆超跑也喊了拖车来拉,负责运输的小哥紧张得手心冒汗。
封路凛看一眼那些个金贵的大宝贝,皱起眉,吩咐道:“别犯怵!全运走。”
第一次跟着封路凛来巡逻大队,风堂眼看着门口停的一辆辆警车,有点儿稀罕那藏蓝色的车贴,不禁夸道:“你们所里的车是不一样,这膜贴得多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