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绣此香囊的人绣工很差,针脚有些松乱,看不起来不是很美观。
是、是她亲手绣的,送给李格的,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成了谋害圣上的证据?
太后眯眼看去,也是一愣,这个香囊的样子有人跟她说过样式,明明是楚言绣的,怎么成了高元一和宫阑夕共同谋害三郎的东西?
“就是这个香囊,”周尚宫得意道,“高公公从圣上枕下取出,交给宫长史意图毁掉的毒香!”
高公公愣住,香囊里有毒?他控制不住的往楚言身上瞅了一眼。
所有人都盯着那只小小的略显丑陋的香囊,这里面加了有毒的香料,使得圣上突发疾病身亡?
赵九翎看向宫阑夕,宫阑夕的面上并无惧怕之意,只有一丝隐藏起来的担心,他又看向楚言,楚言神色迷惘的盯着香囊,面上不时闪过难以置信,接着侧目看了眼儿子,赵怀瑾的面色同样不好看,惨白的脸上愧疚哀痛。
看来这个香囊大有来头,待会儿该怎么处理此事?还能借着私欲先发制人吗?现在这情形也不能商量一下,只能随机应变了。
江王面色复杂,他也猜到了,这香囊多半是楚言绣的,却不知为何到了阿耶手里。
“阿周,你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面色凝重,她原以为圣上是病逝,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被人毒死的,说不定就是楚言做的。
“先前妾随宫长史进到先帝内寝,高公公拿出香囊给了宫长史,他二人装作无事,但妾闻到了一种香味,”周尚宫顿了一下,道,“是紫夷香的味道。”
紫夷香!太后大震,面上表情多变,好一会儿才颤声道:“传医官,仔细检查香囊!”
紫夷香是禁香,本身香味极淡,而且因为被禁,是以很多人都不知道紫夷香的味道,最大的特点就是放进水里能迅速的膨胀。
它的药性缓慢奇特,长期使用会导致人的身体逐渐衰弱,若是再染上病,紫夷香就会使这种病加重,最后死于该病,查不出半点缘由。
圣上的病便是风寒入体,久治不愈,所有人都以为圣上是年事已高,谁也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
宫阑夕无法阻止太后验药,江王也不能,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能随便说说就过去了,香囊里的东西一定要查清楚的。
李觅之出去叫了三个老医官进来,他们从香囊里拿出了香料,里面有十二种香,一一闻过后,他们挑出了一种香料,对比着书上的记载,相互看了一眼,才迟疑着把小拇指甲盖大小的香块放进水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是紫夷香,否则他们这些医官也死罪难逃。
然而不如他们所愿,香块放进水里就立刻膨胀起来,比原先大了十倍不止,三位医官惊得立马跪下,其中一个颤声道:“回禀太后,确实是紫夷香。”
满堂寂静,最震惊的莫过于楚言,当初李格让她绣香囊时说不要封口,让她做成了系带,以便他以后替换香料,那时他送来的香料也是十二种,但是是很常见的香料,配在一起却意外的好闻,让她对李格的调香手法很羡慕,谁知道……他居然、居然在回来的那一天就有了谋害圣上的心思。
定国公看着太后,心里嘲讽,十四年前,张皇后知道圣上对韩娆有非分之想,便隐晦的劝解,惹得圣上不悦,逐渐冷淡疏远。
有一次韩娆留宿宫中陪伴韩贵妃,圣上差点非礼于韩娆,被张皇后发现,弄得圣上极为难堪,太后担心她说露嘴,便给她用了紫夷香,使得张皇后死于热症,而香就是周尚宫安排的,放入张皇后的面脂里,不然她怎么会闻了一下就知道那是紫夷香。
赵九翎和江王都有些急,但再急也不能辩解,他们云里云雾的,说错了就糟了。是以殿内很静,连太后都表情痛苦的闭着眼睛,这是报应吗?她用这香害死了张皇后,而今她的儿子也被人用此香害死,她忽然睁开眼,凌厉的看向三个医官,问:“先帝驾崩可与紫夷香有关?”
“这……”三位医官对视一眼,这怎么确定,紫夷香药性特别,不是直接毒死人,他们一同诊断,圣上确实崩于风寒不治,如果真的是紫夷香,就是他们失职,而且现在形势复杂,江王也在此……他们思虑再三,其中一人慎重道:“紫夷香确实会加重病症,但是此香须长期使用,并且它味道极淡,等于是要放在鼻下时时闻到才会有作用,而这香囊,一般来说不会经常闻的。”
江王心里一动,问道:“也就是说,即便随身佩戴,如果不是靠近鼻子经常直接吸入,就不会有作用?”
“是的。”医官答道。
从听到紫夷香时宫阑夕就有了对策,医官再这么说对他更有利,他道:“紫夷香微臣从未听过,倒是周尚宫厉害,只闻了一下,就知道香囊里此等厉害的毒香。”
周尚宫面色微变,道:“事到如今,宫长史还有什么话要说?”
宫阑夕扫了她一眼,看向高公公道:“微臣只想问高公公,您对周尚宫的指控有何看法?”
高公公神色冷淡:“老奴没想到圣上刚走,就有人诬陷老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