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身着紫色绣金线官服的宫人手中拿着卷圣旨,头颅微扬,颇有些等久了,不耐烦的模样。等到李家人都到齐了,公公才道:“李大人,跪下接旨吧。”
李恒率妻儿跪下,毕恭毕敬,只听那宫人声音高扬:“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礼部侍郎李恒德才兼备,入朝十余载,鞠躬尽瘁,朕心甚悦。今礼部尚书之位空缺,适逢用人之机,特擢升李恒为礼部尚书,钦此。”读罢,双手一盒,弯腰将圣旨奉上,道了声:“恭喜了,尚书大人。”
“谢大人,谢大人。”李恒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接过圣旨不住道谢,让人拿了好些赏钱给颁发圣旨的宫人,又亲自送了那行人出去。再回到李府时,李恒仍是心若擂鼓,今早上林隙才被皇上下旨处置了,当时他也想过,如今礼部之位空缺,只要不是天降奇兵,自己便有上位的可能。万万没想到今儿个下午,圣旨就到了自己的府上。虽说都是被擢升为尚书,但是走正规程序批准的,跟皇帝圣旨亲笔御批的那可是千差万别,李恒始终都想不到自己的名头是如何到了这位新帝的耳中。
还是一旁李之源的接受能力更强一些,来之前只怕是个坏消息,如今接到的可以算作是天大的好消息了,便兴高采烈往后院儿跑,一路跑一路叫着:“哥哥,哥哥。”
黎永知会过谢宣这等事情,谢宣自然坦然一些,知道李之源跑的急,就默默倒上杯热茶给李之源。果不其然,李之源一路狂奔到他书桌前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谢宣抬手先送上杯热水。李之源从善如流,接过来,送进嘴里,刚好合适,然后喘着气说道:“谢兄,你可知刚刚圣旨是来做什么的么?”
“做什么的,能让你这般开心?”谢宣装作不知晓的样子,问道。
“爹爹升官了,刚刚宫中的人来宣旨,是说爹爹升官了,你可知道是什么官?”李之源话语中是难掩的兴奋。
“难道是礼部尚书?”谢宣挑眉。
“你,你怎么知道。真是神了,正是礼部尚书。前两日不还见着皇榜说礼部尚书林隙被封做钦差,奉旨彻查吴家村疫情一案么,怎么突然尚书的位子就空出来了,难不成是他感染了瘟疫?”
“小孩子管那么多做甚,高兴过了就算数,今儿的策论还没做完,自己坐好,不准浮躁。”谢宣说话间又将纸张铺平,放倒了李之源跟前。
李之源哭丧着脸,道:“今日就不做了吧。”
谢宣微笑:“不想做就别在我这儿了。”李之源乖乖认命,再次提笔。
林隙下台,谢宣心情甚好,若真如他们所猜想的那样,林隙是两家人之间的纽带,如今这个纽带身陷囹圄,双方自然会有所动作,只要盯紧了,定会有所发现,说不定能一举扯出逸王与二皇子试图谋反的案子。反正皇上现在对二皇子生了嫌隙,若是能乘此机会将奸党铲除,谢宣之后的仕途必然会顺畅不少。谢宣心中愉悦,当晚便修书一封与黎永,上头写着的是大理寺有问题的人的名单,谢宣只说是自己让人碰巧查到的,让他注意一些。
夜色深重,黎永在自己府中接到谢宣的秘信,拆封后看到那张名单,心中喜不自胜。他这个半路从天而降的大理寺卿为官的这些日子自然能察觉到大理寺中是有问题的,这府上的人至少分作了三派,真正忠于正主的可谓是少之又少,而今又是用人的关键时机,若是大清洗必定会伤及无辜,没想到正在他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谢宣竟能送来这样的东西,黎永大喜,带着名单就往大理寺去。
半道上却遇到了他在院中暗中安插的人手,正快马加鞭过来请他去大理寺主持大局。黎永一问方知大理寺牢房竟然起火了,火正是从关押林隙的房间中烧起来的,虽然已经被扑灭,但林隙已经被烧作焦尸。
“死的只有林隙?”黎永震怒。
“只有林隙,而且已经烧的面目全非,估计来者是刻意为之,这火放的虽快,我们发现的也算及时,尽管如此却还是未能抢出林隙,估计他是先被人杀了,身上都抹了煤油。”
“放肆,纵火之人呢?可查到是谁做的了?”
“目前找到了一人十分可疑,正让人严加看管着,等大人审讯。”
“行了,这样你先回大理寺,看着那人,必定要留个活口,我现在要入宫一趟。记住,我到大理寺的时候要见到一个活人。”黎永说罢便让人调转方向,去了宫中。
谢宣的消息送出去几日也未曾见到有回音,他只当是黎永正在逐个排查名单上的人无空回复他,正巧这几日春闱之期将至,他一面要带着李之源温书,一面又要去明德坊查账,自然不得空闲,也就忘了这场事。
光阴转瞬即逝,一眨眼三年便过,谢宣再一次站在了春闱的边上,不过这一次,李之源活蹦乱跳地站在他身边,两人一同进了考场。算起来这是谢宣第二次参加春闱,虽然没有像自己心中计划那般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占着先机,拿个好名次,但谢宣才子的本事确实实实在在的。胸中自有千军万马,下笔能写一方乾坤,特别是完成前头的八股后,看到最后一大题,题目的位子赫然几个大字“谏吾皇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