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
“我有事要跟你谈谈,关于那个手串。先不说什么天谴,万一人家报警,......”
“还了。”
“对,万一人家报警,你肯定是要留案底的,以后工作......”带子突然反应过来,愣住了,“你说什么?”
“已经还回去了。”
卓九瓮声瓮气,很不乐意的样子。
这利落的回答出乎带子预料,她不知应该表扬还是该安慰这个抢劫犯,只能说:
“还回去就好,以后我要是看见样式差不多的,帮你捎一个。”
卓九背过身去继续拖地,像在生闷气的样子,过了好久才小声道:
“那个跟别的都不一样。”
江珧真的哭笑不得了。转头看见阳台窗户边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放着他的琴箱,盖子打开,里面果然是一架古琴,便随口问:
“怎么拿出来了?”
“有点儿受潮,晾一晾调音。”
“赏光弹一曲?”
卓九一顿,转过身:
“想听?”
江珧真诚点头:
“如果你不嫌弃外行人看热闹的话。”
卓九立刻丢下拖把,跑去厨房洗手。
光泽内敛的古琴从琴盒中取出,有力手指抚摸与翻弄修长的琴身,如握住一位细腰美人。他拨了几缕碎音,便手挥五弦,“锵”地一声势起,如金玉相击。
那似乎是一支小调,曲子古朴婉约: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我在野外偶遇一位绝世佳人,她光彩逸丽,淑质艳光,我对伊一见钟情,只盼欢乐共享......
阳光穿过抚琴青年如墨的发丝,映在跃动的长指上,似乎也变得温柔缱绻。
随着最后一声绵长的尾音,他手指轻按,如安抚颤动的琴弦。半晌,琴音渐远,而余韵未歇。
第二次到密云县神农庄,图南大张旗鼓地开着atv采访车,从一进门就开始挑刺:什么风水只学了皮毛,院里移植了竹子却没种驱除蚊虫的异草,到晚上如果不用艾草浓熏,肯定会被叮得满身包,等等等等。
一个道士递过签到簿: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檀越请在福缘薄上签个名吧。”
图南接过簿子,笑着对江珧道:
“这就开始了。只要你写下姓名,他就会劝你捐钱积福,买个平安。你要是掏八百,他就劝你捐一千,掏三千,劝五千。如果你一毛不拔,不好意思,就要把你的名字从福缘薄上抹掉。红笔勾名,谁愿意触这样的霉头?这签到费呀,少不得要出点血。”
他这番话解释得既透彻,声音又大,周围有不少人都听到了。
那道士的把戏被说中,讪讪地想拿回簿子,图南却龙飞凤舞地把名字写上,塞回他手里:
“没带现金,s机有吗?信用卡支持哪家的?”
道士红涨着脸溜走了,图南咯咯咯笑得非常得意。
江珧斜眼瞪他:
“损透了。”
“人在江湖飘哪儿能不挨刀,他脸皮修行不够,怎么能怪我?”
“是是是,图大魔王业务精纯,脸皮也厚得多。”
图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嘻嘻地寻找下一个挑衅机会。
法会的规模不大,受邀的人也就三十。院子里提前做了布置,凉棚藤椅,茶水是竹叶青,点心是新鲜莲子,比普通沙龙显得清新宜人多了。
李悟一的座位并不设在前台,而是置于听众的包围中。他一身青灰色半旧道袍,显得冲淡平和,很有道行的样子。
图南悄声在江珧耳边道:
“看见了吗?高级骗子的打扮有讲究,要让人觉得跟他谈钱俗气,这样才能骗到真正的金主。”
江珧戳他一下:
“先听他讲些什么。”
李悟一轻轻咳嗽两声,示意大家法会开始。这场听众全是外行的演讲,内容自然不会全关乎玄学。李悟一以自己的著作《易经探幽》中的一段开头,用周易的理论研究如何益寿延年:
“道教很讲究炼丹,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大量服用含铅汞的丹药肯定会生病。(听众笑)但我要说,这是不懂‘道’的人误入歧途。真正的金丹,并不是从硫磺木炭里炼出来的,它是指人身体内部的一股能量流。所谓‘元气之苞含,所以含精藏云,故触石而出’,只要把元气、精气牢牢锁在体内,不浪费发散,不让邪气入侵,人就能长命百岁。”
他随手从盘中拈起一颗饱满的大莲子:
“大家都知道,莲花是一种神圣的花,为什么神圣呢?因为它的花和果实同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