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公事外调过来的。”她看着他横过来的手。这双厚实的大掌,曾在寒凉的冬天给过她温暖。
这个城市很奇怪。
明明在南方,却叫北秀市。
明明在南方,却比北方冷。尤其是此刻,刺风夹杂毛毛雨,落在她的脸颊,寒冰彻骨。
他追问,“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祁玉峰。”荆觅玉望向他俊逸的脸,“下雨了怪冷的,让我回车里吧。”
落在她长发上的细雨像是一层纱帽。祁玉峰看着,让开了道。
荆觅玉上车,迅速换上备用鞋。启动车子,慢慢驶出泊位。她打开右前窗玻璃,侧身探头朝祁玉峰说道,“抱歉,停车的时候没注意。”
他俯身,“手机号还是原来那个吗?”
“是的,没换。”她笑,“先走了。”
这时,左边的方向有车声传来。
她扭头一望,心惊地踩紧脚刹。
一辆白色跑车向她冲来。她的车子一半车身在行车道,如果跑车刹不住,两车就会直接碰撞。而且跑车直撞的部位就是她所坐的驾驶位。
荆觅玉立即换倒车挡,但是时间来不及了。
祁玉峰退到路边,急喊:“倒车!觅玉,倒回去!”
她听见了。然而跑车速度飞快,她只能眼睁睁望着。
跑车来了个急刹,轮胎在地上划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车上的男人将方向盘往右打,车头几乎与荆觅玉的车身相贴而过,撞上了泊在她车子左侧的奔驰车。
跑车受到撞击,险险斜停。
荆觅玉惊魂未定,跑车左车角和她的左车门仅隔一寸。
车上的一男一女驾驶员都没有动。
“觅玉,你有没有受伤?”祁玉峰拉开右车门,弯腰探身。
她喘了口气,“我没事。”
跑车的男人打开敞篷,跳了下来。
祁玉峰抬头一看,讶道:“晏玉?”
晏玉站到荆觅玉的车头,森冷目光透过车窗射向她。“下车。”
“晏玉。”祁玉峰再次唤他。
晏玉掀眉,“你的旧相好?”
“我朋友。”祁玉峰一手搭着车门,站直了身子。
晏玉哼了一声,明显不信祁玉峰的说法。他凝眸望着荆觅玉。
这道凌厉的视线让她低了眉,然后按下车窗。
荆觅玉从看到晏玉资料的那一刻起,心里就在斟酌与他邂逅的场合。他这副外表,最是适合一见钟情。以往所交的男朋友,大多是在她已有心理准备时出现。晏玉的冲撞,让她有点措手不及。如果她在此一见钟情,未免过于斯德哥尔摩症了。
她从车窗里探头,装作没看见他那阴沉得像是在黑水沟淌过的脸,“你的车把我的车门挡住了。”
祁玉峰再度弯腰,示意荆觅玉从副驾驶位出来。
她看看晏玉。他并没有要驶走跑车的打算。她换了鞋,跨到副驾驶位。
突然,她攀着靠背的手被祁玉峰捉住。
他暖和的手掌罩着她冰凉的五指。
她食指刮到了他的掌心。
祁玉峰的手掌纹路深长,汇成一个川字。她幼时听闻,这种掌纹的男人稳重多金,值得托付。
她反握住他的手。
他一拉,她倾身出了车子。
车子泊处有一摊雨水,脏了她的鞋面。
祁玉峰顺着她的视线向下望,“你总爱在下雨天穿白色鞋子。”
荆觅玉笑了笑。她不止雨天爱穿,晴天也穿。只是每逢阴雨连连的日子,他才会留意她的鞋子。
两人身子靠得近,在晏玉的角度看来,似乎祁玉峰抱上了她。他敲敲她车子的前盖,“这位女士,过来谈谈赔偿。”
荆觅玉将左边的长发拨到肩上,轻声道,“你没有撞到我,你和奔驰谈赔偿就行了。”
跑车与奔驰直接相撞之后,把奔驰整辆车子推至墙边,车头尽毁。可见晏玉的狂妄。
“但事故的起因可是你。”晏玉轻笑,“结果你的人和车都安然无恙,我和奔驰损失惨重。你说是谁赔给谁?”
荆觅玉抿了下唇。刁争柯给的资料文件袋搁在车子后座。而面前的晏玉比文字的描述更为真实鲜活。
桀骜不恭,飞扬跋扈。
可见资料少了项:这个晏玉不仅花,而且坏。
“晏玉。”祁玉峰眉毛拧成了绳结,“你闹这么大动静,保安很快就会过来。你说在监控里看谁才是主因?”
“万一——”晏玉洗净了黑水沟的郁色,愉悦一笑,“监控坏了呢?”
荆觅玉暗想:他说出这话,恐怕是监控真的坏了。
室外停车场位于商业广场北侧。北侧市政路正在施工,除了泊车的,其他人不走这里。商场的东、西方向有行人匆匆而去,没有人留意北门。
她转向祁玉峰,“你会为我作证吧?”
祁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