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逢熙忽然看向身旁的秋果,眼中有些许复杂的神色闪烁,面上却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一丝端倪。
听闻他此言,秋果猛地抬首,那双杏眼微微睁大,水光涌现。
她忽然紧紧拉住他的衣袖,用力的摇头,道:“我不,我不……”
焦急之中,她竟连话都说不全了。
但她仍固执的揪紧了他的衣袖,不肯松开。
良久,她方才说道:“死,一起死。”
而逢熙的手在这一刻轻柔地抚上了她的发顶,又轻抚过她的脸颊,双手覆上了她的双眼。
在他掌心的温度于她的眼周晕散开来时,在那一片黑暗之中,秋果听见他对那些人道:“若你们不应,我便将你们各派的心法焚毁!”
“逢熙!你东月教已灭,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东月教主?竟还敢与孟盟主谈条件!”只听得一略显粗犷的男声响起。
“应是不应!”逢熙冷声道。
良久,秋果才听见对面有人终于开口:“好,逢熙,本盟主应你便是。”
而后,秋果便感觉到耳侧有温热的气息拂来,她听见逢熙在她耳畔说:“我逢熙一生,杀人无数,从来未觉得有什么愧疚之心,可我对你……却到底歉疚难当。”
他说:“抱歉,我娶了你,却终究不能给你幸福。”
他说:“果儿,好好活着。”
他的手终于放下来,却又将他头上的红色缎带摘下来,稳稳地系在她的双眼前。
而后,他握了握她的手,终于将她往前推了推,说:“去吧。”
风声在她耳畔猎猎作响,将他温柔的这一声低语模糊。
或是见秋果不肯挪动一步,逢熙定定的望着他眼前的小新娘,看着她双手紧握成拳,看着她紧紧咬着苍白的唇,那般倔强的模样,让他的心头似乎柔软酸涩得不像话。
他终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冰凉的唇轻柔地贴在秋果的耳后,他哑着嗓子,道:“听话。”
说罢,逢熙便手上一用力,将秋果直接推去了对面的那一中年道姑怀中。
“孟少阳!你要的东西。”逢熙将怀中的几本帛书毫不犹豫地扔向那玄衣的中年男子。
当秋果听见刀剑相接的声音时,她的眼泪从眼眶中涌出来,浸湿了系在她眼前的红缎。
“姑娘,你既是被那恶人逢熙绑来的,我等便不会为难你,你且放心。”于厮杀声中,秋果听见身旁这一直攥着她的手的女子声音淡淡道。
当秋果终于趁着那束缚着她的女子略微放松之际,奋力睁开她,扯下红缎带时,正好看见已是浑身伤口,满身鲜血的逢熙正闭上眼正要倒向身后的万丈深渊。
秋果的心脏仿佛在那一刻停止跳动,她快步推开所有挡在她身前的人,朝那悬崖边跑去。
身后,则是那道姑与孟少阳等人的齐声大唤:“小姑娘!莫要再往前了!”
可是秋果却置若罔闻,她依然毫无反顾的朝那个人跑去。
“逢熙!”
逢熙模模糊糊间,仿佛听见小姑娘在叫他。
他在下坠间睁开眼来,却见那一身大红嫁衣的小姑娘毫不犹豫地自山崖上跳下来。
她穿着那般艳红的衣衫,在这一刻,仿佛是一只折翼的蝶。
他费力的伸出手去,意识已有些模糊的他,努力望着那随他而来的小姑娘,他的指尖在她轮廓略微模糊的面庞上,于虚空中轻轻一点。
眼角有两行温热的晶莹滑落,他轻闭上眼,苍白的唇微动:“傻。”
秋果自无边际的黑暗中醒来,脑海中却还是那般真实的梦境。
她跳下断崖的那一瞬间,是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生与死之间,她早已忘记了宫女秋果,国师逢熙,以及他们二人之间那条她一直不敢跨过的鸿沟。
而当梦尽,黑暗撕破这一方虚弥世界,将她狠狠拽出时,她方才醒悟过来,东月教主逢熙,到底不过只是她的一个梦罢了。
她也还是她自己,紫禁城中的渺渺一粟。
晨光熹微,东方既白,秋果怔怔的望着窗外,眼见着黑暗的天际慢慢被光明一点点驱赶。
她揉揉有些发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