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无奈温柔地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只厚实温暖的大掌。
云落不由撅起嘴不高兴道:“都怪你老摸我头发,我长不高可能就是被你摸头摸太多,哼哼!”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抱怨,不过眼里那一抹笑意却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俞少白宠溺的看着少女,嘴角翘得高高的。
二人边走边聊,主要是俞少白不放心她,不厌其烦地叮嘱一些训练注意事项,犹如老妈子一般絮絮叨叨的说着部队的事,算是给她科普和预防。
这些话其实父亲已经和她说过,但云落仍旧认真地听俞少白的话,就这样边走边说,绕着训练场走了一圈又一圈,直至明月羞答答从云层后露出半张脸来。
银盘一般的圆月静静地挂在天幕上,欢快地仲夏夜虫鸣交响曲从四面八方传来,云落侧头看了看俞少白:“少白哥哥你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要去西北参军。”
俞少白一怔,停下脚步面向少女沉默良久:“阿落为什么要去西北参军?”
“一想去看不一样的风景,二不想受父辈的荫庇,还有一点——少白哥哥还记得两年前说长大会娶阿落当新娘吗?”
少女轻轻柔柔的声音缓缓响起,俞少白正要说什么,见云落抬手示意他别说话,便点点头静静地等待下文。
“我们太年轻,分开几年或许更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会不会为年少轻狂的承诺后悔,如果在这几年间少白哥哥有喜欢的人,就当没说过句话,阿落一定会送上祝福。”
俞少白没想到云落会说出一番这样的话,虽然她年纪小,但她如此聪慧,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倒也不奇怪了。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云落很久,伸手抱住娇小的女孩,只一瞬便很快放开,心中已是有了某种决定。
一个月后,与云落同年毕业的大院同学,被其父母陆陆续续送往各地参军,云落明天也要启程前往西北。
这天从白玲家回来时,在楼下碰到了挺着大肚子的何春蔓,她正在和抱着两岁小男孩的邱如雪聊……育儿经。
云落眨眨眼,心里忍不住嘀咕:真是活久见。
趁她们没发现自己,云落一溜烟跑回了家里,客厅里罗美芳打包了足足四个行李包。
“娘,你这是给我带走的?!”
罗美芳头也没抬,手里拿着东西走来走去,没注意到云落的异样:“可不是咋地?看样子还得再收一袋。”
云落:……
☆、86.新兵训练营
第二天一大早在父女俩的劝说下, 罗美芳勉强同意减掉一半行李,不过最终还是收了两大袋。
送行这天,天公也不作美, 天阴沉沉的, 似乎随时会下雨, 接兵的大卡车停在县武装部, 周围站满了送别自家孩子的家属, 啜泣声断断续续响起。
罗美芳看着已经和自己一般高的女儿,拉着她的手眼泪扑簌簌地掉,小叶子瘪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此情此景, 云落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低声安慰母亲, 又摸摸弟弟圆圆的脑袋,最后看向父亲,云建业抿着嘴不说话,眼底微微的水光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上车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俞少白, 明媚的眼眸中浮起一层淡淡的薄雾, 看着越来越远的卡车,一直倔强没掉泪的云叶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云建业深深吸了口气, 抬头望着天。
俞少白的脸上似乎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双雾水朦胧的眼眸,直到卡车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送行的家属逐渐散去,再多的泪终究在烈日下蒸发殆尽, 车上的哭泣声此起彼伏,毕竟都是些第一次离家的少年少女,现在不如将来通讯那样发达,一封信十天半个月才到,电话就不是随时可以打的。
大卡车将这群懵懂朝气的孩子们送到火车站后,又是一阵哭泣响起,前来接新兵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连长,他虎着脸瓮声瓮气道:“一整车父老乡亲看着呢,哭什么哭,哭了一路了还不够?”
“张连长,我第一次离开爹娘,难过嘛!”一个脸圆圆的女孩噘着嘴,委屈巴巴地开口道。
她的话瞬间引来了大片符合,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哭泣的理由,没想到张连长脸更黑了,他往隔壁车厢看了一眼,惹着怒意压低声音训斥:“在座的大多数父母都是军人,部队什么作风想必你们也多少了解,多的我就不说了,再没完没了哭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说完也不理会他们,转身便出了这节车厢,这番话果然很有效果,哭泣声减少,只余几声压抑的抽泣声,有那忿忿不平的少年男女凑在一起,低声讨伐冷石心肠的张连长。
呜呜呜的鸣笛声响起,火车向着大西北呼啸前行,路途的新鲜景色很快吸引了这些从没出过门的少年少女们,他们兴奋地讨论着车外的风景。
云落没有参与对面女孩的讨论,静静地望着车窗外,这一刻除了对家人的不舍,她心中还升起了一抹思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