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又是几小时的折腾,于下午三点坐上了去滇省省城的火车。
一路相安无事,三天后火车到达滇省省城,来不及看看这个后世出名的春城,云落和母亲弟弟又马不停蹄地坐上了去河谷县的火车。
“你们是哪里人啊?俺们是秦省榆县的。”云落对面坐了一个有些黝黑的朴实妇女,她与罗美芳一样,身边带着两个孩子,模样看起来风尘仆仆,显然也赶了很久的路。
秦?陕西吧?云落暗暗想,罗美芳没法拒绝这么热情地问候,遂笑道:“我们是徽省元邶县人,带孩子去探亲呢。”
“呀!巧了,俺也是,俺丈夫在河谷县xx团部任营长呢!”女人语气中不乏自豪,一高兴连那蹩脚的普通话都忘了说,罗美芳没听懂,云落勉强听懂了。
接下来二人艰难地用自己的方言沟通着,偶尔夹杂着一两句口音怪异的普通话,气氛一度十分欢快友好,说到高兴处二人甚至拿出了吃的交换。
直到一个有些尖锐地女声冷不丁地响起,是十分标准的普通话:“有什么好聊的,有完没完了,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休息了?”
罗美芳和对面叫陈金花的妇女对视了一眼,眼中俱是闪过尴尬难堪之色,云落拍了拍母亲的手,其实车厢里众人都在唠嗑打发时间,只是陈金花嗓门有些大略略有些显眼。
陈金花向声音处看去,站了起来想过去理论,又被罗美芳拉住,她只好闷闷地坐下,一时自卑的情绪涌上心头,自己果然是个乡下土包子,要是丈夫在这儿又给他丢脸了。
车厢内安静了一瞬,没一会儿又热火朝天喧哗了起来,罗美芳和陈金花见众人又说了起来,也小声地继续嘀咕交流,二人颇有种相恨见晚的感觉。
“我说吵什么啊!烦死了!”刚刚的女声再次尖声道。
车厢内瞬间安静,有人看不下去出言训道:“哎,我说你这个女同志是怎么回事?话都不让人说啦?”
“我没说你们,我说她们!”云落抬头望去,一个身穿列宁装,头戴一顶圆柱形毛茸茸的护耳帽,胸前搭着两条黑亮的长辫子,看起来好时髦。
云落微微皱眉,刚刚母亲与那位陈婶确实声音大,影响到别人不对,大家重新讲话后,二人声音也很小,并不影响到他人,柿子专挑软的捏?
“俺们咋啦?关你啥事啊!”陈金花那个暴脾气哟,嗓门立刻飙高了十八度,指着对面那女人不示弱地吼道。
“哼,听不懂你说什么,连普通话都说不好,果然是乡下来的。”女人轻哼道。
云落内心狂翻白眼,这女人真是让人想揍,既然人家把脸送到面前了,不打怎么对得起她鼻孔朝天的模样。
“这位大娘,车厢里不光我娘和陈婶在说话,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针对我们?还看不起乡下来的,连主席都说让广大的城市知青,到广袤的农村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你看不起我们是不是对主席有什么意见?”
云落字正腔圆,用比她更标准的普通话说出了以上那一番话,眼里甚至闪着光芒,义正言辞且语气昂扬,她把手放在胸前大声道:“我们是光荣的贫下中农,是社会主义新农民,你竟然看不起我们?”
这番话说完,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简直肃然起敬有木有?云落保持住了正义的模样,盯着慌张女人。
“你、你胡说八道,我没那种意思!你谁啊,随便给人扣帽子!”女人勉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大声质问道。
云落的表情无比庄严又郑重,看着强自镇定地女人,一字一句道:“我是社会主人接班人。”
某戏精说完这句话,心里快笑疯了,面上却不显,车厢里安静了下来,仿佛被云落镇住了,良久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穿列宁装的女人灰溜溜地坐回原位,不敢再抱怨和找麻烦,云落也不是非要揪着不放的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吓唬吓唬她就够了。
“美芳,你闺女老厉害了,普通话说的真好听!”陈金花冲云落竖起了大拇指,她的女儿也用崇拜地眼神望着云落。
罗美芳有些好笑又自豪,又带着一丝疑惑,她小声问:“阿落你普通话跟谁学的啊,娘怎么不知道你会?”
“广播一天播三次,听着听着就会了呀。”云落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云淡风轻地口吻就像在说刚刚吃了什么。
罗美芳不再有疑问,她相信自家姑娘聪明,也许是跟俞大姐家的孩子混一块久了,变聪明了,她自顾自地脑补着,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滇省山路多且绕,火车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到河谷县,下车的时候罗美芳与陈金花已经无话不谈,二人一同下车,深夜的车站人不多,一眼就看到了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站外。
车旁立着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军装男人,陈金花高兴地向吉普车跑去,老远便兴奋大喊:“大军!我在这儿!”
男人也显得很高兴,立刻上前接过她身上行李和不满一岁的儿子,然后捏捏女儿的脸,二人叙了几句话,陈金花回头冲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