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断出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不是好人,拍了拍手上的薯片屑,迈着小短腿斗牛般冲过去,用他的小光头撞向徐景行的大腿。
徐景行倏地一愣,看着小和尚,眼神几乎是无措的。
小和尚收放自如,吧唧了下嘴,双手合十,施了个礼,“佛门静地,还请施主自重。”
徐景行:“......”
颜子意再次不受控制地笑起来。
徐景行一口气卡得胸口生疼,偌大的香炉在他身后袅袅冒着青烟,像是他气得七窍生了烟。
颜子意俯身悄悄对小和尚说了句什么,同时往他手心里塞了个东西,跑去上香了。
......
上完香出来,就见那两人还在原来的位置,净空小和尚满口乱打诳语。
徐景行脸上贴了张创口贴,语调很轻:“你在这寺庙多久了?”
小和尚巧克力糊了一嘴,小大人模样:“太久了,记不得了。”
“......怎么说?”
“佛曰:刹那便是永恒。”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
颜子意有点心疼徐景行了,这孩子她都搞不定。
四年前她上过一档访谈节目,主持人问她最忘不了的男人是谁,她说是初恋。而后几天,恰好被拍到了那张照片,便有了那则报道。
一大一小还在尬聊,一道声音强制性插.进去:“净空,谁让你收香客零食的?又想罚抄经书了是吗?”
小和尚利索地将零食塞进宽松的僧衣里,抱着肚子,小碎步挪得飞快“不抄不抄,我背得比你还熟,这些都是子意姐姐给的。”
颜子意:“.....叛徒。”
净明向徐景行微微施礼,“净空年纪小,调皮,施主别见怪。”
徐景行问:“他说的子意姐姐是?”
“颜子意是寺庙做饭师傅的女儿。”净明一笑,“净空是个孤儿,她心善,很疼净空,前几年净空高烧不退,她还接他下山去医院治疗了几天。”
徐景行说不出他现在是什么感觉,高悬的心脏落回了原处,又隐隐有些失落,像是被一根温柔的针刺了一下,说不出是痛是软。
等净明离开了,颜子意走到徐景行身边,“刚才半山腰的人是你吗?”
徐景行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如果眼神能幻化成刀,颜子意已经被劈成八瓣了。
她耸了下肩,一摊手,“我可什么也没说,你自己瞎猜的。”
静了几秒,徐景行收敛了情绪,徐徐开口:“有人跟踪你,谁知道你今天来云山寺?”
害怕后知后觉地袭来,颜子意喃喃道:“难怪一路上感觉怪怪的...”想了想又说:“除了助理只和导演说了,秦导都在片场拍戏,其他人...没有了。”
徐景行问:“《画魂》还要多久杀青?”
“至少还要两个月。”
“有可能停拍吗?”
颜子意看着远山青黛,无奈一笑,“应该不能吧,这部电影投资太大了,停拍的话投资人血本无归,最多加派保安吧。”
演员是高危职业,受伤是家常便饭,意外死亡也有不少,真正就此停拍的电影倒是很少听说。
这时,徐景行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眸色渐深,有些怪异地瞥了颜子意一眼,说:“好,我现在就回来。”挂了电话看向她,“你要什么时候下山?”
“等我几分钟行吗,我和你一起。”不需要他提醒,这段山路她已经不敢一个人走了。
“嗯。”
颜子意去食堂和爸爸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方才一直在外面逗留,还没看到他。
两人从殿前的台阶往下走,小和尚颠颠跑出来,“子意姐姐,你就要走了?”
颜子意逗他,“净空,和爸爸再见。”
小和尚嘟嘟嘴,“出家人不打诳语。”
徐景行双手插兜,淡淡瞥了她一眼,窄腰长腿,转身往下走,风度堪比模特的台风。
颜子意冲小和尚挥挥手,笑着跟上。
小路两旁是浓郁深绿的野草,花枝春满,山风带着点清甜的香气拂面。阳光下,两道影子亲密地交叠在一起。
绕过两个弯道,徐景行忽而问:“你爸爸怎么来庙里做饭了?”
“我妈走了以后他没念想了,我又没空陪他,他的情况很难找工作,索性找个清净的地方养老。”
徐景行记得那时她母亲每周要做三次肾透析,已经到了靠药物维持生命的阶段。
颜子意觉得自己挺可笑,那时候为了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牟足了劲儿挣钱,等到她终于有钱了,他们却一个都花不着了。
她张开手掌,山风微凉,穿过指缝,触碰手心,她轻轻收拢手指,却什么也握不住,心头空空的。
微拢的手就在这时被人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