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小心又执拗地问:“徐景行,你还爱我吗?”
他没有马上回答,她的心就被吊着,一下又后悔了,他要是说不,他们之前似是而非的暧昧也维持不下去了,可是最后的一层纸已经被她捅破了。
拽着他的手又紧了些,骨节泛白酸痛起来,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可怜兮兮的鼻音问:“我们,能不能和好?”
徐景行的喉咙滚了滚,看着她的眼眶一点一点红起来,胸口紧紧.窒着,缓了口气,弯下腰和她平视,“这么笨,看不出来吗?”
颜子意咬着唇摇头,他对她的好她自然知道,可就像办.证,最后那个印章没确切地敲下去,心也是不确切的。
徐景行贴上她的唇,薄唇柔软而有力,亲得她全身酥麻发软,两人的气息缠绕在一起,他问:“现在,知道了吗?”
“唔~”颜子意高悬的心砸回心底,压抑许久的情绪彻底溃堤,抱紧他的脖子,眼泪汹涌,踏踏实实地哭了起来。
徐景行叹息,“怎么还哭?”
“忍不住。”
颜子意哭得凶,一哽一哽的,肩膀都在颤,可怜得很。
徐景行轻笑,将她拥进怀里,轻拍着帮她顺气,“想哭就哭出来,以后,都不要哭了。”
——
回到影视城,天色全然黑下来,仍在拍戏的片场一片炽亮,将黑夜划拨出块块光斑。
两人简单吃了饭,来到了影视城的保安室,一位五十上下的保安,捧着瓷白色的牙杯坐着看电视。听到有人敲门,一按遥控器关小声音问,“找谁?”
颜子意眼睛还是红的,带着水色,璨然一笑,“想和您打听点事,不知道方便吗?”
保安关掉电视,站了起来,“什么事?”
颜子意:“我听说影视城闹鬼,夜里有穿着旗袍的女人走来走去,吓得晚上都不敢睡,你知道这事吗?”
“不仅知道,我还见过。”保安答得利索,两人倒是惊讶了。
“保安队晚上要轮着巡逻,你看,现在就我一个人守着这,其他人都巡逻去了。要是轮到下半夜的岗,还真能看见,穿着旗袍,高跟鞋咔咔咔响。”
颜子意打了个寒噤,“鬼走路有声音吗?会不会是女演员,你看错了啊?”徐景行闻言倏地一笑,手搭上她的腰。
保安:“哪个女演员半夜一个人专往黑不溜秋的地方走,要么河边,要么破房子,又不是男人,躲着方便。”
颜子意:“......你不怕吗?”
“第一次看到有点怕,不是说人的正气足鬼都怕吗?几个高大的保安走在一起,那东西看到我们都绕道走。”保安言语间还挺得意,“不过我老婆说碰到了总归是晦气,要是倒霉遇到了,她下一个初一或者十五就会去烧香。”
颜子意:“第一次大概是什么时间?您经常遇到吗?”
“我在这工作六年,反正第一年就看到过,有时候几个月才碰到一次,有时候密点,有时候看到个影子也不确定是不是。”
徐景行问:“你还记得是什么日期看到的吗?”
毕竟这种事情一般人不会刻意去记,徐景行也是本着不错过一丝蛛丝马迹的念头问的,没想到保安说:“具体时间不记得了,大概时间还是知道的。”说完又戒备地问:“你们问这么仔细干嘛?”
颜子意忙说:“我是演员,晚上经常要拍夜戏,要是有规律的话我避着点。”
保安是个痛快人,没多想,拉开抽屉拿出一本黑色笔记本,纸张经常被翻动,边角卷起,厚了不少,他粗糙的手指熟练翻着,“我要是遇见了就会买点香和黄纸回家,一周一天假,记账的时间和碰到那东西的时间最多差七天吧。”
他报了几个时间,徐景行记在手机里,面色愈发凝重。
离开保安室,颜子意问:“有什么发现吗?”
徐景行:“黄思雨遇害后,我们整理出了相似的案件,保安记的时间里,有五个时间点和受害者死亡的时间对得上。”另一些对不上的,要么是女性遇害了没人报案的,要么是凶手夜游影视城时没被那位保安碰到的。
“那就是说凶手杀人后会穿着旗袍高跟鞋在影视城里走,就像黄思雨遇害那天我听到的高跟鞋声一样,他这几年一直在影视城的话,应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了。我记得你说过,他这种行为有可能在昭示或炫耀什么—”
颜子意没说下去,她想到一句话:一个人的狂欢,登时又打了个寒颤。
第21章
道路笔直平阔,两旁的枫树主干挺直,枝枝相抱,叶叶聚拢,在深浓的暮色里,失尽了深红和苍青,变成灰黑模糊的树影,凝然不动地迎候着黑夜。
颜子意一辈子的勇气都被这几天用完了,通往酒店的枫树道变得异常的长,她拽着徐景行不敢松,神经绷得紧,稍微一点响动都让她心惊肉跳。
道路左侧的空地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步,两步...窸窸窣窣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