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性情方面反对这门亲事,可三婶此话却已经是刻意针对周大人一家了。
“三婶还请慎言,周大人乃朝廷重臣……”
“你以为三婶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污蔑他们的?三婶这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们府好,若是娶了那样人家的女儿,我这辈子是不敢见人了,只怕你母亲也不好意思现于人前了。”杨氏摊摊手。
“杨氏,你到底想说什么?”大长公主皱着眉,脸上有几分不悦。
“母亲,我可都是一番好意啊!说句不好听的,我这一个隔房的婶婶,霖哥儿娶哪家的姑娘与我什么相干?只是为了咱们府着想,那周家的两口子,哎呦喂,着实乃我平生所见最不知廉耻的夫妻!”
“三婶!”
“杨氏!”
异口同声的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均带着浓浓的不悦。
大长公主虽是不喜欢周莞宁,可也不会刻意诋毁周懋夫妇,毕竟周懋总也是朝廷命官,没有必要轻易结怨。
魏承霖素来敬重周懋为人,自然不会乐意看到自己的三婶言语污辱对方。
杨氏见他们均是眼带恼怒地瞪着自己,顿时急了,快步走到沈昕颜处,一把拉着她的手道:“二嫂,你来说句公道话,我方才所说的可有半句谎言?咱俩可是亲眼所见,那对夫妻在外头……难不成不是不知廉耻?!”
沈昕颜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大长公主与魏承霖的视线齐唰唰地落到了她的身上,她尴尬得恨不得将自己缩到角落去。
若是只有大长公主和杨氏在倒也罢了,可对着自己的儿子,让她承认自己曾经遇上那样的夫妻房中事,到底难以启齿。
最后,她也只是含含糊糊地道:“三弟妹说的,嗯,虽然,嗯,可能不大好听,不过,基本属实,嗯,基本属实……”
大长公主到底活了大半辈子,稍一想便明白了,一时怒极:“荒唐!”
倒是魏承霖仍旧不解,还想问个究竟,大长公主的脸便彻底沉了下来:“霖哥儿,除非我死了,否则这辈子你就别想娶那周家女!”
说完,她拄着拐杖沉着一张脸便进了次间。
沈昕颜眼眸微闪。
这辈子大长公主在反对与周府亲事上的态度可是比上辈子强硬多了,尤其是那句‘除非我死了’,已是硬生生地斩断了两府联姻的可能。
她望望脸色发白的魏承霖,看着杨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道:“霖哥儿,都听祖母的,你到底年轻,听长辈们的总不会错。你要知道,这世间上最能看穿女子内在本质的,唯有女子!”
说完,她拂了拂衣袖,放心地离开了。
“……母亲。”魏承霖白着脸,仿佛没有听到杨氏的话,只眼带哀求地望着她。
沈昕颜伸手将他拉了起来,看着这个已经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儿子,眼中满是失望。
魏承霖被她眼眸中毫不掩饰的失望刺伤,身子颤了颤。
打小他便是家中长辈最引以为傲的孩子,弟妹们学习的模样,何时在母亲眼中看过这样的失望的眼神。如今,他只不过是想将他平生头一回动心的女子娶回来而已。
“周姑娘温柔可亲,心思澄澈与世无争,这些母亲都相信。但是,霖哥儿,她不适合你,而母亲也不会同意你娶她。”
周莞宁确实不是一个会主动惹事之人,性情也的确温柔,可那又如何?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做得到真心接纳她进门。
大长公主也好,沈昕颜也罢,两人很快就没时间放在魏承霖这番请求上,因为蕴福终于求得了瑞贵妃的同意,只等魏隽航办完差事回京后,忠义侯府与英国公府的亲事便正式订下来。
消息传出去,有适龄子女的人家均大失所望,好好的媳妇/女婿人选就这样没了。
看着难得羞答答的女儿,沈昕颜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她疼爱地轻抚着她的长发,不知不觉间,眼眶微湿。上辈子她最大的遗憾,这辈子总算是有机会弥补了,她替女儿选好了夫君,可以看着她身穿大红嫁衣与良人携手走过余生。
“日后不可再与蕴福斗气,要多关心他,体谅他,不能任性妄为。”她柔声教导。
魏盈芷有些不依地摇了摇她的手:“我哪有和他斗气,哪有任性妄为?”
“你的脾气娘还不知道么?蕴福的性子是再好不过的,可那样好性子的人,阖府也只有你能气得他跳脚。”沈昕颜没好气地道。
魏盈芷笑嘻嘻地搂住她:“可打小有人欺负他了,哪回不是我替他出头?”
想到当年她像是盛怒中的小老虎一般护着蕴福的那一幕,沈昕颜又有些好笑。
“你这性子,也就蕴福受得了了。”
“娘,哥哥是不是想娶周莞宁?”母女俩依偎着坐了一会,魏盈芷忽地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沈昕颜低头望向她。
“周莞宁不好,娘你不要同意哥哥娶她,我一点也不喜欢她当我的嫂嫂。”魏盈芷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