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学过的字一一重温,并陪他练习一会写字。他是太子,他现在要练习学汉文,写汉字。
宏儿是个聪明孩子,师傅教的东西,他都能当天学会并且记住,学过的文章也能过目不望。他聪明,也认真,喜欢读书写字,他在读书学习上比他父亲、祖父都要用功。冯凭觉得这孩子大概是拓跋家历代皇帝里最好学的一个了。
宏儿坐在案前,乖乖地执着笔练字,冯凭坐在边看着,给他铺纸研墨,纠正他的姿势。看他写的不好了,便伸手握着他小手,亲自一笔一划地引导。
冯凭自己读书写字,也没这么用心过。
然而陪着宏儿,她不厌其烦。
毛笔不好运笔,他写的很慢,冯凭也告诉他不要急,慢慢写,一篇字要花半个时辰。每天写两篇字。加上温习功课和背书的时间,这样下来,写完已经是亥时了。
宏儿放下笔,揉着小手说:“墨弄到手上了。”
冯凭说:“咱们去洗一下。”
她叫人将笔墨收走了。
宫女端了水来,宏儿站起来,把手放到盆里,冯凭给他手上抹了一点香膏,替他搓洗。
那墨沾在皮肤上,很难洗,冯凭一点一点用指甲给他刮一刮,又搓了几下,洗干净了,帕子给他擦干水。
今夜因为议了会事,时间太晚了,也来不及先给宏儿洗澡了,又自己再去洗,实在有些困,冯凭说:“今天跟妈妈一起洗好不好?”
宏儿说:“好,我跟妈妈一起洗。”
宫人抬了个大沐桶进来,往里注满了热水,冯凭给宏儿tuō_guāng了衣服,先抱去净室撒了尿。她自己也脱了衣服,先下了水去,感觉温度适中了,然后再把宏儿也抱进来。
宏儿难得和她一起洗澡,十分高兴。他小脚踩在她的肚子上、腿上,双手搂着她脖子。他人小,在这大沐桶里,都可以游泳了。冯凭抱着他小腰让他站好:“水进眼睛去了。”
她拿香膏替他抹手臂,脖子和身上。
小孩儿的肌肤,沾着香膏,滑滑的,真可爱。冯凭给他搓着搓着,又在他小脸上亲了一下,轻轻笑:“小汉子。”
宏儿也回亲了她脸一下。
冯凭一边给他搓身上,一边笑逗他说:“你是什么?是不是小汉子?”
宏儿不晓得汉子是什么意思,说:“我是宏儿,我不是小汉子。”
冯凭笑眼问说:“那我是什么?”
宏儿说:“你是妈妈。”
冯凭说:“妈妈是什么?”
宏儿说:“妈妈就是妈妈。”
他说:“妈妈是最疼我最爱我的人。”
冯凭笑。只要有宏儿在,她便觉得不寂寞,心里很高兴。
宏儿说:“我也帮妈妈洗。”
他伸出两只小手来,在冯凭的脖子上,胸上抚摸,学了她的样子,将香膏抹到她的身上、手臂上,抹的两个人全身都是香香滑滑的。他带着一身滑腻扑在她身上,像个小宝贝。
冯凭笑道:“等我先给你洗好了,你先出去。”
冯凭给宏儿洗干净,擦干水,自己也洗净擦干,换上了素净柔软的单衣,宏儿坐在榻上,冯凭给他头发梳了梳,把水也擦干。
她回到妆镜前,梳理自己的长发。
宏儿不肯一个人呆,也来到妆镜前,说:“我给你梳头。”
他跟冯凭要了梳子,赤着白嫩的小脚站在她背后,一副很会的样子,小手拾起一缕头发。
妈妈的头发很柔软,很长,乌黑光亮。
很漂亮。
在宏儿心里,妈妈就是美的代名词。
冯凭关心着朝外的战事,然而局势并不容乐观。
朝廷上,朝臣们是人心惶惶,一面是担心战情,同时对拓跋泓的新政也存在着很多不满,都在纷纷上疏。上面的令颁下去了,下面的人却并未执行,只是在伸着脖子观望,看拓跋泓这仗到底怎么样。那些被削权的宗主都护们,除了已经起兵反抗的,其余的都在看形势。朝臣们则分了两派,一派积极支持拓跋泓,力图通过改革上位,另一派则反对此举。反对者中一部分是本身政见保守,不赞同此举,认为削除宗主都护的兵权对朝廷不利。这些宗主都护,本身是忠于朝廷的,但拓跋泓这样做是逼他们造反。另有一大部分则是利益受了损。因为朝中的各族贵姓,他们本身就和这些宗主都护性质一样,或与这些宗主都护、地方豪强根连根枝缠枝,自然不肯吃亏。
支持者们日日鼓吹宣扬,信心十足,对战争,也大肆鼓彰热崇。反对者们则日日高声反对,各自列出一堆理由,朝堂上你争我吵,互相攻讦,闹的乌烟瘴气,不可开交。反对者们背地里则来撺掇太后,力图利用太后来阻止拓跋泓。有人积极劝太后,认为太后应该还政,重新担当起朝廷的重任。
冯凭处在这两派之中,按兵不动。
她也在观望。
第115章 腹背
这夜, 冯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