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透过那些女人的发丝,露出骨骼的胸腔里,跳动着一颗缠绕着紫色和白色血脉的心脏。跟梦中见到的一样,原来,我没有自己的心,我就是紫金霞,我就是升龙,我是一切蛊,一切蛊就是我。
睁开笑眯眯的一双眼,看着一群女尸之外的金国夫人,她眼中都是报复的快感,她说她想让我尝尝潭下面的滋味儿。
我笑了笑,对着周围还在我身上啃肉的女尸,用力一吸,她们的身形瞬时委顿成了薄薄的一片,零落成泥被我踩在脚下。美丽的金国夫人花容失色,撩开身边的水草就要逃走,我伸长了胳膊一把握住她纤细优美的脖子,一点点将她拆吃入腹。
今晚真的很饱很饱,自从吃了升龙之后,这是我最饱的一次呢。我舔了舔嘴角,捞起金臂钏,随手套在胳膊上。满意的打个饱嗝儿,拍着肚子说,母亲,我们终于能永远都在一起了。有时间,阿韵给你跳掌中舞啊!你当年说过,阿韵一辈子都学不会呢。
二鬼酷刑
拨开一层层水草,前面是一片晦暗,我走了许久,耳边都是尖利的叫喊声,有男人的女人的还有很多婴儿的。它们有的喊冤有的喊恨有的喊饿,很多时候我感同身受,我替昭儿的腿冤,我恨宜苏,我和我的虫子们常常很饿。
眼前有了一丝丝青色的光,光芒从一个原点渐渐扩大,是一个书房?书桌上是我临好的小词令,熟悉的箜篌声音入耳,铮铮作响,是我达不到的水准。顺着声音寻去,箜篌后面坐着一个青衣女子,容颜清秀身形瘦弱,一根红丝将一杆纤腰束缚的不盈一握。我看了看自己的水腰,分不清谁的更瘦些。
熟悉的声音也虚虚实实,莫道风月不关情,春桃与柳相对生。飞香亭内恨见晚,不曾相识曾相逢。
眼前的景致也从馚樱宫的书房变换成了半山腰的一处凉亭,牌匾上提的是百里飞香。亭子里的一男一女因为躲雨而结缘,时间不长,相谈甚欢。诗词歌赋谈遍,古来圣贤品完,家仆来接,匆匆离开竟然忘了问对方名姓。那白衣书生一身清傲之气,素来严肃的脸上却也难掩失望之色和倾慕之意。那梅花伞下青衣女子身姿窈窕,一杆细腰fēng_liú不羁。
凉亭逐渐消失,二人又在馚樱宫偶遇,那时候圣上和我也在,圣上还调侃着,傲君,此世间怕是只有安宁能配得上你吧,怪不得你不愿意迎娶朕公主呢。白衣男子低头说,傲君此生未曾想过婚娶,宋先生才高端庄,傲君自问配不上先生。青衣女子红了眼圈,紧咬下唇,怕是心如刀绞。
还是馚樱宫,隔云端的花阴下,圣上看着远去的我。久久望着醉倒石台边的宋先生,随后将人抱进了偏殿寝室,与她一夜缠绵。宋先生醉的厉害,媚眼生波,一直小声儿叫着沈太傅的名字。直到第二日早晨,宋先生掐着圣上的脖子,可惜力气太小,被圣上扔到了床下,还磕破了头。后来被人拖进了青林宫积善轩里,一根软银锁链拴住了她的细腰,每日门口按时放着一碗清粥一碟白菜。
又回到馚饷妫我送走了沈太傅,将他写给宋先生的定情诗烧了个一干二净。第二日我串通小太监还骗太傅说给先生送过去了,可惜被先生烧了。太傅一直走出皇宫的西门,捂着胸口吐了一大口血就昏倒了,一直在沈府病了几个月。再后来圣上给他赐婚了。他穿着大红喜袍,脸色有些苍白,捂着嘴咳嗽着,用喜杆挑开新娘的盖头。小声念着,安宁,你要好好的。
青林宫积善轩内,大监拿着圣上给沈傲君的赐婚圣旨读给宋先生听。她只是微微一笑,从那以后不再进食。形如枯木之时,她诅咒圣上不得好死。
再后来她烧了所有诗稿,夜里一个人毅然决然的跳进了湮梦潭里。湖边的柳树后蹲着面色惊慌的慈云妃,她捂着嘴跑到潭水边,看着水中挣扎的宋夕照,不加掩饰的大笑起来。边笑边手舞足蹈的,她身边的小小女娃穿着一身灰布衣服,一边用手中的棍子想要到水中捞人,一边着急的啊啊叫唤。我仔细看去,那女娃嘴里没有舌头,黑漆漆一片,是个哑巴。
把这些景象串联起来,我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可能是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了,脑子有些发胀,思维也动的很慢很慢。景象来回变换,一会儿是圣上嫌恶狰狞的脸,一会儿是沈太傅悲伤欲绝的脸,一会儿又是宋先生愤怒悲恨的脸,一会儿是慈云肮脏丑陋的脸,还有我的一脸坏笑和那个哑女漆黑的嘴巴。
挥了挥双手,水中听不到银铃的响声,我有些焦躁。张口想喊声先生,一口腥臭的水倒灌进口中。我咽了一口水,眼前的书房、箜篌和先生都消失不见了。一转眼来到了刑房,我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手脚都被绑了起来,身边站了两个鬼物。
一个全身青色,头长双角,眼如铜铃口若磨盘,还是个牛鼻子,身长丈八,肌肉健硕。另外一个全身赤红,头长独角,眼细如缝,有鼻无口,身长不过三尺。两个东西一左一右,青面鬼拿着两个狼牙棒,红面鬼两手各持五把小剑。
我动了动手脚,铁链子越收越紧。青面鬼二话不说拿着狼牙棒左右开弓,将我锤成了一坨肉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