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而他青衣玉冠,行走间青袍扬起的弧度勾勒出绝世风韵,那盛极的容貌,那艳极的一双凤眼,似仙似妖,不染半点人间烟火。
“别动。”江温酒在商青鲤身前站定,漾着细碎波光的凤眸流连在她轻抿的唇角,修眉微扬,他伸手探向她的脸颊,拇指指腹摩擦过腮边,腮上一点猩红被他轻轻拭去。
他的指腹温热,那温热透过脸颊似是要直直钻入心头。商青鲤身子一僵,向后退了半步,将他指上那点夺目的红看进眼里,有些不自在地抬起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颊,道:“多谢。”
她的反应有几分出乎他的意料,江温酒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道:“走吧。”
及至午时,两人在荻花城内寻了家酒楼用了午膳,稍作休整便打算去码头雇船离开。等几只人员满载的船驶出码头以后,商青鲤和江温酒上了艘刚刚停靠进码头里的空船。
船主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身材偏瘦,肤色黝黑,头上戴着一顶竹编斗笠,斗笠两侧的系带规规矩矩系在脖子上,一身粗布短打,步伐沉稳有力,像是个练家子。见商青鲤二人跳上船,只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就出了船舱去把跟在江温酒身后的两匹马牵进了货仓里。
出行的船只刚刚已经走了一波,是以一时间少有其他人上船。商青鲤与江温酒在船舱里寻了位置坐下,酱油蹲坐在两人之间,一会儿用脑袋蹭蹭商青鲤,一会儿用脑袋蹭蹭江温酒。
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始终不见有其他人上船。船主压了压戴在头上的斗笠,俯身准备去解开系在桩上的船绳,一道黑影忽然从岸上飞身落在了船板上。船主解绳子的手顿了下,侧头看去,那人却已进了船舱,只给他留下了一抹修长背影。
黑衣人甫一进入船舱,商青鲤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他肤色异于常人的白,像是常年不曾照射到阳光。有一双猫儿一样的眼,瞳仁浅浅一湾绿色,眸光澄澈如水。明明是深沉的黑色,却被他穿出了干净明朗的味道。
商青鲤脸上现出意外之色,道:“阿骨?”
傅阿骨粉色的唇轻轻一抿,几步走到商青鲤面前,猫儿眼里带着些敌意的看了江温酒一眼,开口唤商青鲤道:“师娘…”
他的嗓音一如他那双眼,澄澈、干净,如三月春日暖阳下潺潺流淌的溪水。
“…师娘?”江温酒眼一眯,唇角带笑,向商青鲤看去。
“……”商青鲤伸手抚额,转头看了眼江温酒,却未说什么,便又转了头去看着傅阿骨道:“罢了,阿骨,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杀人。”傅阿骨道,他稍稍一偏头,猫儿眼一眨,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商青鲤,道:“赏银…五万两。”
“…我不缺钱。”商青鲤将递到身前的银票推回傅阿骨怀里,道:“自己留着。”
傅阿骨皱了下眉头,把那叠银票又递向商青鲤,道:“阿骨要孝敬师娘…”
他声音里已经隐隐含了点儿委屈,商青鲤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把银票接过来收进怀里,柔了声音道:“我收下便是。”
“真好。”傅阿骨眸间现出些欢喜来,缓缓咧开嘴笑了,他一张脸只算得上清秀,这一笑猫儿眼微眯,春水轻皱,却让人无端觉得三分艳色,媚而不俗。
一旁的江温酒早已沉了眸色,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缕不愉笼在心头,他莫名有点在意傅阿骨那声师娘,又见这二人如此旁若无人,心下陡生烦乱。
这一股烦乱被压制在胸腔内,像是有人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火,火越少越旺,他胸腔间传来的烦闷之感便愈来愈强。
他就这样揣着满腔烦闷,直到三人在苍云县的码头下了船,下船的时候夜色浓稠如墨,三人心知今夜只能宿在野外了,索性进了官道一旁的树林里休息。
在树林里寻了处干净些的地儿,傅阿骨捡来些树枝干草,掏出火折子生了一堆火。看了眼江温酒,就钻进了林子深处。
商青鲤与江温酒在火堆旁坐下,谁也没有吱声。
沉默了一会儿,商青鲤忽然唤了一声:“江温酒。”
她没有称他为道长,第一次连名带姓唤他,清清冷冷的音色,半分温柔也无。江温酒听在耳里,却觉心中烦闷之感稍稍散去了些。他懒懒应道:“嗯?”
江温酒虽然应的有些漫不经心,但心里却毫无缘由生出了一丝期待,倾耳等着商青鲤继续开口。
“喵?”被他抱在怀里的酱油从他臂弯里钻出脑袋,应和着叫了一声。
“要给酱油喂吃的了。”商青鲤从包袱里掏出在酒楼里让小二准备的肉干,递给江温酒。
“……”江温酒的视线在那包肉干上停顿了片刻,终于还是伸手接过。他边拿肉干喂酱油,边幽幽叹了口气,道:“小鲤鱼…”
商青鲤毫无反应。
他再次开口,尾音拖长,百转千回:“小鲤鱼……”
“……叫我?”商青鲤脸色一黑。
“可不就是…”一个“你”字还未出口,身后破空之声传来,江温酒一偏头,伸出二指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