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到底是侍候爷您数月,又是妾身院子里出来的,妾身便让人将她抬到鹊喜院去了,如此也算是会了妾身和郭氏的主仆情义。”
“福晋心善。”
虽觉得嫡妻手段软和了些,不过四爷还是很满意自己的嫡妻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时辰不早了,咱们安置吧。”
正院屋内灯火熄灭,其他格格院里也依次熄了灯。鹊喜院那早就一片漆黑,唯有屋外的夜光温柔拂照,宛如透明轻柔的白纱。
黑夜中妧伊还在黑暗的梦境挣扎。
清晨的阳光从窗棱照进来,照在妧伊的脸上,似乎要唤醒沉浸在梦境的她。
从昏沉的梦境中她猛然惊醒,光线刺激着眼睛,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不过下一秒她又睁开眼睛了。
她贪婪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简单到甚至简陋的房间,半旧的帏帐,半旧的桌子,桌上放着一个白瓷茶壶和白瓷杯子,这般次品的东西连宫有些地位的宫女都不用。
这里是哪里?
不过她没心思去想这里是哪里,她再才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她再次睁开眼睛。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她现在已经不是康妃娘娘景仁宫的女官郭尔佳?元仪了;她也不是清穿女郭元懿,她已经从那鬼的记忆中知道什么清穿,知道那鬼叫郭元懿;她现在是郭妧伊,是四贝勒府福晋正院的通房丫鬟。不,她现在已经不是通房丫鬟了,她现在是四贝勒的侍妾郭氏,郭妧伊。
就在昨天,四贝勒福晋乌喇那拉氏已经将她抬为侍妾,她不再是正院的通房丫鬟。侍妾虽是贝勒府里最低姬妾的名份,但至少也是有了名份,也是主子;而不像通房丫鬟,即使再得贝勒爷喜欢可到底还只是个奴才。
她郭尔佳?元仪,不,她是郭妧伊。
不,不对,她现在应该是郭尔佳?妧伊。
她是郭妧伊也是郭尔佳?妧伊。
没想到过了几十年她竟然穿越到她亲侄女的身体里。是的,是穿越!
那个叫郭元懿的鬼魂的记忆,她知道什么叫穿越。
没想到她会穿越到她亲侄女,她弟弟的女儿的身体里。
都是杖毙,她的侄女也和她一样被杖毙,不过她是被杖毙,只不过她侄女比她运气好一些,最后福晋没将她打死。
可是她的侄女还是死了。没想到她侄女不仅名字与她相似连命运也相似。不过她侄女是死了却换得了她的重生。
没想到她的侄女会是成了包衣奴才。
她明明记得她家是隶属于满军旗镶黄旗的旗人,她家怎么会成了包衣奴才了呢。
她的侄女竟然是小选进宫的包衣宫女,被分配到四贝勒府邸的包衣宫女。
是了,她阿玛,不,是她弟弟巴彦和侄女说过,她家是因为孝献皇后才贬入包衣旗的。贬入包衣旗改郭尔佳氏姓为郭氏!
孝献皇后不就是皇贵妃董鄂氏那毒妇。
董鄂氏!
咬牙切齿,恨意入骨。
她弟弟巴彦已经长大了,也老了。
她的弟弟现在是她的阿玛了。
她不再是郭尔佳?元仪,不能再叫巴彦弟弟,她现在是郭妧伊,是巴彦的次女。
郭氏!郭尔佳氏!
郭妧伊!郭尔佳?妧伊!
总有一天,她会再让郭尔佳氏一族恢复旗籍,恢复郭尔佳氏的姓氏的!
“姑娘。姑娘您醒啦!”
惊喜的呼声打断了妧伊的思绪,妧伊抬眸就见一个十二三岁的丫鬟进来,是之前她见过的丫鬟。
“姑娘,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再睡下去可就要……”
话到嘴边那丫鬟随即嘎然而止,因为她想起府医说的那些话不吉利。
瞧这丫鬟的打扮连宫里三等宫女的打扮都比不上,只怕是这四贝勒府最低等的奴才吧。对于小丫鬟没说完的话妧伊没再意,也没继续完。
“扶我起来。”
妧伊伸手让小丫鬟扶她起来,小丫鬟却赶忙劝她。
“姑娘,您身上还伤,起不得。大夫说了,在您身上的伤口结痂之前,您最好是一直趴着,若是扯动了痛口出血了可就不好了。”
听小丫鬟说妧伊这才想起她这身体昨日才受过杖责,想到这双腿上伤口的痛传来,痛得她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发青了。
“姑娘,您没事吧,要不要奴才去叫大夫来?”
听到妧伊痛得抽气那小丫鬟紧张的问。
“不用,我没事。”
满屋都是药味,当闻这药味就知道那大夫开的药虽治她这伤,但这方子一般,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方子。
她曾在太医那飘了多年,见过无数方子,知道什么方子才是治伤最好的方子。
妧伊定晴打量着眼前的小丫鬟。
“你叫什么名字?原来在哪当差的?”
她昨日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