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两情相悦。
其实在这京城,众位贵胄都明白的事情就是安乐郡主乃是内定的五皇子妃,皇室与蔡成侯府也皆是心照不宣。
但盯着五皇子妃位子的还是大有人在,毕竟一切未成定局,以后的事情尚未可知,如今储君未定,谁说自己不能更进一步,去坐那母仪天下的位子……
当今圣上也正是知命之年,虽说身体还算硬朗,但大统未定,中宫之位空悬,也是让各位臣子操碎了心,这位当代的大梁宣成皇帝虽说政事清明,可偏偏是位痴情的人。
他原本有位深爱的结发妻子,可红颜早逝,皇帝悲恸不已,而后此女子被封为文宣皇后,与帝号有所重叠,足以显示荣宠。
从那以后,宣成帝到后宫就是点个卯的事了,再无一位内宠,当真是做到了雨露均沾,是以子嗣不旺,成年的只有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其余皇子皆是夭折。
圣心难测,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皆已成年,但偏偏每一个人都还没有封号,皇上对每一位都是不偏不倚,使大臣们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不敢有丝毫动作。
不过要论起荣登大宝的可能性,自然当属五皇子,二皇子性格多疑阴兀,无储君之量,三皇子母家身份低微,自己也是丝毫不显,七皇子还尚未长成,等到他长大,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可他们怎么猜测都没有用,说到底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可宣成帝的心思无人能猜透,宣成帝算的上唯一一次情绪外露,就是在文宣皇后的逝世后,而后便越来越难以预测了。
五皇子生母为淑妃娘娘,母子二人日日稳坐钓鱼台,没有丝毫的动作,想要攀附的人也只得暗暗观望,表面的一切都风平浪静,可早已暗流涌动,这场夺嫡之争的台子已经搭好了。
“母亲,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蔡成侯夫人房中传出安乐郡主不可置信的声音,而后压低了声音,母女二人商讨了起来。
“原来母亲打的这个主意,不,我不同意。”安乐难得的反驳了自己的母亲。
“安乐,为何?这是最好不过的了,这蔡成侯府其他姑娘什么样子你也知道,母亲怎么会放心她们随你陪嫁?”
“我讨厌那萧幼琳,她不怀好意。”
“我又怎不知她的野心”,蔡成侯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可她的家世,她那点小聪明是最好拿捏的……”
安乐并未答话。蔡成侯夫人看她神情就知她在想什么,知她还在犯倔,继续劝导,“选她自是有选她的理由。”
安乐不服气的刚要开口说话,但听蔡成侯夫人道,“她外祖家是文家。”
“就算是文家又如何?只是外祖而已……”
“当年的事情你有所不知……”蔡成侯夫人与安乐讲起了陈年旧事。
现如今文家的当家人是幼琳母亲的同胞兄长,并不是正儿八经嫡子的出身,当初的文家嫡子沉迷花街柳巷,招鸡斗狗,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反倒让庶子出尽了风头。
而后,这名庶子挂在了嫡母的名下,看似与亲生母亲和妹妹没有联系,可当时她妹妹的誉满京城之中隐隐就有他的手笔,但当时无人知晓。
由此就可知道,他根本就是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放在了心坎上,而后,没过多久他与武安伯长子交好……
“但大舅的打算全都落空了。”安乐小心翼翼的接话道,蔡成侯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位文家当家人诸事顺遂,春风得意,自认洞察人心,但却狠狠的栽了大跟头,自己毫发未损,却搭进去了自家妹妹的终身,很是颓靡了一段日子,可想而知他的愧疚与心痛。
从那以后,这位当家人头脑冷静,再未出过差错,更是让文家上了一个台阶,成了朝中清流的代名词,声名显赫,虽不如公侯贵重,却桃李天下。
桃李天下……对于当今的五皇子来说有着大用处。
“最关键的是……”,蔡成侯夫人继续缓缓开口道,“文家小辈中没有女孩,而他们需要女孩。”
文家小辈中只有三个芝兰玉树的男孩,人称‘文家三竹’,是京中夫人心中的乘龙快婿,不出意外,也是未来朝中的中流砥柱。
文家已有昌盛之势,这一切要归功于文家这位当家人。
此人当真是草窝里飞出的金凤凰,后来京中之人甚少知他原本庶子的身份了。
文家也有他的打算,因为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五皇子不能成事,文家亦可全身而退,不受半点粘连。
说什么只忠于当代皇帝,端看他是怎么操作的了。
“母亲,我……”被蔡成侯夫人说了这一通,安乐已明白此事已成定局,五皇子后院位置有的是呢,是不会吝啬于这一个位置的。
蔡成侯夫人见自家女儿通红的眼眶,微叹一声后将她搂入怀中,“要得常人所不能得,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安乐已经扑到自家母亲的怀里面哭出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