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老爷子是师徒关系,师徒如父子,师父这里他什么时候来都是合情合理,躲倒是显得此地无银了,而且,莫名的,柏明湛不想因为蒋项墨的到来去躲避。就好似他比蒋项墨逊了一等。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老爷子楞了一下才点头,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却让柏明湛一直沉郁的心霍然明朗了起来。他对师妹的那份心思老爷子终于松动了。
蒋项墨本以为还要吃几鼻子灰才能踏进眼前的大门,也已经做好了再次吃闭门羹的准备,况且穆老爷子若真收留了那二人,便更不可能让他进去了。他今夜来,也不过是试一试老爷子的态度和立场。
蒋项墨没想到不用他再请求第二遍。门很快被打开了,反倒是他有几分迟疑,莫不是季小三看错了,还是那二人已经离开?
看清给他开门的人。蒋项墨眼中有一闪而逝的诧异,这家伙不是被柏知府狠动了家法,抽的爬不起来了吗。怎么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柏明湛无声的挑眉扫了蒋项墨的神色,抽着冷气扶着门框斜睨蒋项墨。“你这家伙到底进不进来,师父他老人家的心情可是说变就变。”
蒋项墨自是抬脚进来,顺口道:“子清怎么在这里?”他说着上下打量柏明湛,见他脸色苍白虚弱,佝着身子,似乎后背正在吃痛。
柏明湛有些无赖的将身子靠在蒋项墨的肩上,笑的如偷腥成功的猫,压低声道:“我不是被老头子抽了嘛,正好让师父给治治,顺便看看师妹,嘿嘿……”
显然的看师妹主要,治伤才是顺便。
柏明湛没走两步,干脆整个身子都挂在了蒋项墨脖子上,“哎呦喂,痛死老子了,老头子够毒,铁了心要抽死我……”
这货纵着他的小兔崽子目无尊卑无法无天,痛死才好,又想到那兔崽子是柏明湛与那女人所生,看着柏明湛笑的无耻又春光灿烂的脸,蒋项墨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糟心。
虽然他对那女人厌恶至极没有一丝好感,只要远离了他的生活和视线,改嫁也好,守活寡也罢,与他有什么关系,可那个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交集的女人,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和他小时候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合造了一个崽子,这种感觉,这种感觉简直比吃了一大碗馊心饭还让人恶心膈应,比他的女人被陌生的男人偷了让他头上绿油油的那种感觉还让他不舒服。
当然,他还没有什么其他的女人,头上绿油油的感觉,暂时还没体验过,直觉的不会让他比现在更堵心的想骂娘了。
蒋项墨抽身甩开柏明湛,“师妹?老爷子还收了女徒弟?”
季小三一直跟在他二人身后,听到这里,捏着下巴自语:院里就这么几个人,女徒弟,没有啊?
柏明湛听了蒋项墨这话,眨了眨眼睛,都不知道怎么接口了,适才过来开门的路上,宵壬给他传了暗语说蒋项墨的人夜探了这里,苏娘子就是穆老爷子外孙女的身份蒋项墨应该已经知晓了,锦瑟楼里逃出的两人到了穆老爷子这里求医只怕也瞒不住了,蒋项墨应该是为这两件事中的一件或两件所来。
可他这么白痴的问题是怎么回事?
哦,柏明湛了然的轻笑,小样,还挺能装!
他以为蒋项墨不想让老爷子知道他派人盯了穆家。
两人都各怀鬼胎的打哑谜,柏明湛很无耻的笑道:“没有,我师妹是老爷子的嫡亲外孙女,我这么师妹师妹的叫着不是显的比较亲近吗?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
蒋项墨和柏明湛心底都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和底线,而且一旦认定了便异常的固执和不肯改变,可他二人表现出来的形式却是截然相反,可谓南辕北辙。
蒋项墨被柏明湛没有下线的无耻嘴脸恶心的闪开了他一臂之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淡然无所谓的对柏明湛道:“那位苏娘子,你打算怎么办?”
他这话绝不是以为柏明湛喜新厌旧有了小师妹忘了旧欢好,要替前妻打抱不平。他更希望柏明湛彻底与那女人了断了,这样,两人还能做兄弟,若是中间隔着那女人,只怕这兄弟是到尽头了。
得,越装越上瘾了,老这么憋着有意思吗?柏明湛心底嗤笑了一声。正要开口挑明了苏晗就是小师妹看他还如何装镇定。老爷子已经带着七味、甘果和小容三人整齐的在院里站好,拉着架子要恭恭敬敬的行拜见钦差的大礼,花草则是抱着噜噜进了里屋去照顾苏晗。
蒋项墨忙不迭的阻止了老爷子。很有诚意的先行晚辈礼。
柏明湛很欠扁的哈哈大笑,“师父,你这哪是拜见钦差,你这是恭迎圣驾呢!”
蒋项墨愈发的认定子熙是柏明湛的种。否则这俩人为何都有种让他想动粗的冲动。
苏晗几人还是住在最初的院子里,只是从房东手里买了下来。变成了自己真正的家,对外称穆家,是为了让老爷子有一种归属和自在感。
蒋项墨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院中的布局,给季小三使了个眼色便随穆老爷子进了客厅落座。待客的小厅不大,布置的却别有一番雅趣,让人耳目一新又舒适温馨。
小容上茶退下之后,蒋项墨说明了来意。恳请老爷子出手为他大哥蒋项霁治病,若是老爷子不愿去京城,他便让人将大哥接了来。
蒋项墨话音落尽就觉得屋内的气氛陡然的僵冷了下来,柏明湛的面色诡异莫名,而穆老爷子则双目阴沉满面寒霜,盯着他的那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