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荷立时便回神,然后又将白纱系上,毕竟这副面貌走在街上定要引起围观。
待苏茜情绪稳定,冰荷便又带着苏茜往府中走去。不过并非是大将军府,而是三爷赵清扬一早安排好的一处普通院落。
一路上,冰荷只向苏茜介绍盛京的街道门府,未曾就苏茜家事稍有问询,苏茜是感激的,今日的她无法完全相信一个人,但谁人对她好,她也可以感知到。方才冰荷给她擦拭眼泪,她便感觉熨帖,自父母相继离世,还从未有人这般待她。
“姑娘,奴家多谢你。”苏茜轻声对着身旁扶着她的冰荷说。
“无事,叫我冰荷即可,小姐不喜咱们自称奴婢,你虽是小姐买来的人,然小姐未曾把咱们当作婢子,日后只忠于小姐即可,你且放心。小姐在,无人能欺你。”冰荷在赵清婉身边多年,自是知晓自家小姐秉性。说出的话虽是安慰苏茜,也未有一假话。
苏茜无疑是惊异的,冰荷口中的小姐竟不愿她们自称奴婢,还从未听说谁家千金这般行事。但不得不承认,苏茜对那位小姐是心存感激的,只是莫名担心,那位小姐买下她是想做何。
罢了,待得见面就知晓。
“好,冰荷,我叫苏茜,若不嫌弃,你也可以叫我一声苏姐姐。”
冰荷轻声应下,没有多话,只继续将她送入府门。
这座府院正是赵清扬找来的别院,用来安排涟漪坊所需一应人士。那位账房先生柳年和许多丫鬟小厮已在府中住下。
冰荷带苏茜进来之时,二爷赵清睿竟也在此。
“二爷,这就是那位苏姑娘,之前三爷派赵力回府通传奴婢,直接让奴婢将她送来此地。”
“可。”赵清睿知晓苏茜的来历,只吩咐冰荷先回府。
“你先在此住下,我小妹才是你的主子,几日之后便来看你。”说着便指来两个丫鬟给苏茜,“有何事差遣她们即可,用膳之时自有人送来,在院中可随意走动,出门之时最好叫人陪着,不熟悉京中,恐冲撞了何人。”
苏茜刚才看赵清睿相貌清俊,谈吐不凡,提起的心稍稍落下。再一听竟还有人伺候自己,只觉受宠若惊,三百两银子买来一个需要人伺候的主子,这位小姐莫不是钱多没地使吗?
当然苏茜未曾说出口,只点头示意赵清睿。
赵清睿又交代了一声柳年,托他照看苏茜,于是便出了府院。
苏茜回到安排好的院落,只觉这一日来波折异常。
她本是前几日便入了京,幸得一位妇人收留家中,然今日那妇人的夫君竟想欺侮于她,那妇人虽及时制止了她夫君所为,怎奈迁怒与她狐媚之相,不愿再给她居所。
身上值钱之物早已用光,唯独爹爹生前所留黄玉凤衔龙玉佩,虽价值连城,然,宁死也不可典当。也只有这个,才能让她记起,自己是江南苏家的嫡女。
苏茜不会忘记是谁让她家破人亡,她自己还没有能力去与歹人相抗衡,只将希望寄托在今日未曾谋面的那位小姐主子,如若真能为她解决家事,哪怕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轻轻揉搓着这块玉佩,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觉出她还活着。
而另一边皇宫之中的某宫殿书房,赫然站着今日那位黑衣男子。只见他俯身恭敬的向上位之人汇报。
“主子,属下已查明,买走那位苏姑娘的女子正是赵小姐身边的丫鬟冰荷。后并未回将军府,只去了一处普通院落,暗卫来报赵府二公子也在院中。”
“哦?是她身边的人?”上位之人只问了一句,倒也没想听到回应,只是自己在问自己。
“把暗卫收回,不必再跟,那苏茜,此后不得再提。”男子沉默片刻又出声下令。
黑衣男子虽诧异,毕竟那苏茜可是不可多得之人,但仍未多言。“是,属下领命!”
待黑衣男子下去,上位之人方才转过身子,嘴角微微上扬:“婉婉,你究竟有多少秘密待我发现?嗯?”若刚才的黑衣男子在场,定会跌破眼镜。这轻扬的尾音当真是他家清冷傲然的主子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