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妃子有孕,皇上特意嘱托四妃好好办。中秋夜宴举办的事情筹备起来也是很繁琐,这天一早,各宫的人就忙活开了,只盼着今天能在宴席里头出一出风头。
章佳氏今早起来便觉着不舒服,因着这一胎怀的艰难,她不敢大意,立刻让牛方去请了太医来。继而被嘱咐要卧床好好歇息的她,只能着人去跟主管这次中秋夜宴的宜妃告病。
其实她刚一请太医,该知道的人也就都知道了。宜妃忙得头昏脑胀,也没多在意,点了点头,便让牙蓝出去了。
这会儿胤祥正在胤禛的院子里,蹭吃蹭喝不止,还硬拉着胤誐作陪。今年三月份胤禛与福晋乌拉那拉氏的儿子,胤祥的侄子弘晖出生,到如今,也有五个多月了。许是乌拉那拉氏生这个孩子的时候年纪不大,孩子个头又大,有些伤身子,太医说了,日后怀孕的机会很小。于是,将这个孩子当成命根子的乌拉那拉氏,严防死守,并不怎么喜欢将孩子抱出来。
自弘晖出生至今,胤祥也仅仅见过他两次。
此时他与胤誐在胤禛的书房里,讨论着他的铁厂里头的各项工作以及进展。胤祥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之后,找上门的麻烦不知道多少,偏偏他还得生受着。
过了中秋,很快颁金节又要来了,皇上有意北巡,胤祥估计自己又得跟着去。这会儿他手头上的事儿多得很,再则,章佳氏这胎怀相不好,他还是有些害怕。胤祥正打算着怎么将自己的事儿交接一些出去,胤誐这个大闲人,如今也该派上用场了。将手头上的事儿分出去,他才能挤出多些时间关注自己的母亲,或者考虑做些别的安排。
对于章佳氏这一胎,胤祥是十分重视的。这个孩子的到来,代表着新的开始,胤祥觉得,或许,这个意外,能带来很多惊喜。
胤誐自从母亲去世之后,逢年过节都蹭着胤祥,跟着他一块儿。虽不至于跟着去长春宫,可胤祥准备的东西,总会备着他的那一份。“你说吧,又是什么事儿?”胤誐掰着花生,往嘴里放。他知道自己这个事儿精弟弟,总不会放过自己的,索性自己“自投罗网”。
“怎么会,别说的好像我好多事儿一样。”胤祥没好气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上回不就是给他交接了一点儿事儿,就被记恨到现在,他真的是很冤的好伐。
胤誐只恨不得将自己的白眼翻上天去,真想回一句,他的确是很多事儿!当然,胤誐心里也有数,弟弟不过是因为跟自己亲近,叹了口气,“好吧,你不是多事儿,”你是很多事,“所以,有什么事儿要吩咐你哥哥我的,快说吧。”直接给个痛快得了,像个娘们儿一样磨磨唧唧的。
“嘿嘿,”胤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是给皇阿玛提了个建议嘛,他老人家采纳了。这不,活儿就来了,接下来,这个铁厂每旬都需要有人去看着,账本什么的,更是要时时核对,防着有些人手脚不干净。”这些原本都是皇上交给他的,可胤祥觉着自己一个技术人才,可不能沦落成打杂的,这杂事自然是要脱手出去。“我这不是觉着哥哥您最合适,才举荐的你。”
至于自己的哥哥愿不愿意接,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看着胤誐似乎受到巨大惊吓的样子,胤祥放狠招:“我已经秉过皇阿玛了,他也同意了,只怕不日就会跟你说的。我也不过是先给你一个心理准备而已。”
死猪不怕开水烫,坑人坑多了,胤祥都麻木了。而且他自认为是做了一件好事,心中得意,面上自然带了些出来。
胤禛端着葡萄酒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胤誐怒追着胤祥,一边跑一边叫嚣。没管这对活宝,他径直走到石桌边上坐下来,给自己剥了个花生,配着弟弟自酿的葡萄酒,悠闲自得。
他偶尔也抬眼看看这一出闹剧,倒像是看戏一样。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胤誐还是停下了下来,狠了狠心,抹了把汗,认命了。胤祥耸了耸肩膀,也算是松了口气吧,跟着坐下来,他缩在胤禛身边,时不时用眼瞟着胤誐。
“行了!”胤誐没好气地说了句:“放过你了。”反正胤誐刚刚已经打算好了,他如果实在不行,身后一拉,好歹也有母族的人顶着。
他就不信了,堂堂钮祜禄氏族,总不会找不出个人而来。
坐在边上胤禛只差没冷笑出声,这个胤誐每次都要来这一出,最后还不是乖乖妥协,真是不懂,为什么老是自己给自己加戏。
“四哥,皇阿玛这次北巡,你可会一同前去?”听说太子要留下来监国,其他人还暂时不定,偶尔传出来的风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十哥你呢?”
说起北巡这件事,胤誐还是有些心酸,自额娘去世后,再无人关注他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