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头,稍稍犹豫了一会,最终道:“国舅爷说了,叫您莫要再管这些事了。”
“不管,本宫怎能不管?”皇后嚯地一声站起来,满脸怒容,“这叫什么话,本宫是皇上嫡妻,六皇子是皇上嫡子,这储君的位置不给六皇子,还能给谁!”
宫女心中惴惴不安,生怕这话给别人听进去了。
这会儿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储君之位已经定下来了,就连大皇子几个也都放了手,不再贸然与成王殿下争,也就娘娘还看不清了。
“国舅爷心里也有苦衷。”宫女如是道。
“苦衷?简直是笑话,他是不是怕了,是不是打算放着我们母子俩不管了?”宫女不知道怎么回答,可皇后还一个劲儿地追问着,“你说,到底是不是,说啊!”
宫女连忙跪下,动都不敢动,生怕一着不慎牵连了自个儿。
“哈哈哈哈哈——”皇后忽然笑了,“这就是本宫的好哥哥啊,关键时候,还是说放弃就放弃了。没有本宫,他们算什么。”
既享受了她的恩惠,又不愿意挺身而出,为她儿子筹谋,既然如此,还留着他们有什么用。
他不是病着么,那就去死好了!皇后掐着桌边,掐地指甲都断了。
“除了赵家,别的人呢?”
宫女知道皇后娘娘问的是什么,只是……少顷,宫女道:“回娘娘的话,其余几位大臣,见国舅爷病倒了,好似也不肯继续上书了。”
“好似?”皇后语调上扬。
宫女忙道:“娘娘恕罪,那几位大臣为了自保,不愿再做出头鸟了。”
原来如此,都不愿意做出头之人么,果然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小人。任凭外头传地再厉害,皇后都不相信那所谓的天雷一说。
她从不怕鬼神,也不怕报应。若是世上真有报应,那她也不会安好无损地活到今日了。当日那所谓的天雷,不过是巧合罢了,既没伤到人命,也没牵扯出别的东西,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了,就这样吓破了胆,真是一场笑话!
皇后迟迟不说话,那宫女却不得不再次开了口。她也不想说,可是这事娘娘迟早会知道,倘若她隐瞒,估计也是死路一条。
“娘娘,还有一事。”宫女吞吞吐吐道。
“说。”
“皇上已经给几位皇子定了封号,六皇子为安王爷,封地在西南。据说,等太子册封仪式过去后,几位王爷便要入驻番地了。”
久久无言。
宫女心中忐忑,直到许久之后,皇后才叹息了一声道:“下去吧。”
“是。”
她原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是第二日一早,长乐宫就来了好几位太医,之后更是传出了皇后病倒的消息。
小宫女不知道这事究竟是真是假,不过她知道,皇后应该是存折泄愤的心思啊。这世上,再没有别人比六皇子还能叫皇后上心了,皇后毕生所愿就是扶持六皇子坐上大位,如今,不仅梦碎了,连人也留不住了,叫她如何能忍下这口恶气。
皇后病倒,几位皇子妃自然是要前来侍疾的。尤其是最近引人注目的成王一家。
果不其然,下午,长乐宫的宫人便来了宫人,让阿遥明日前去侍疾。
萧翎原本是不想叫她去,不过阿遥也不愿在这个关头拖了她后腿。早点侍疾,早点让皇后“好起来”,没准他们的日子也能更加安生一些。
阿遥从来不怕皇后,这回亦然。她只是不太想一整天都待在长乐宫,这般,就看不到阿鱼了。
翌日一早,阿遥爬在床上和阿鱼玩闹了一番后,很是舍不得地又将他哄睡了,然后交给边上的映雪。
阿鱼这孩子,到现在还拖着一条鱼尾巴,他喜欢玩水,一待在水里就不想起来,尾巴扑腾扑腾地很欢乐。这虽然不吓人,可是也挺让人担心的,要是他一直这样下去,岂不是不能见人了?
无论阿遥怎么舍不得,该离开的时候还是要离开。
萧翎揽着她的腰身,轻轻道:“我们出去吧。”
“嗯。”
阿遥再次看了儿子一眼,终究还是跟着萧翎出了王府。路上,萧翎吩咐了许多,恨不得亲自去照看她,阿遥的态度却好得不得了,压根不会担心皇后对她做什么。
而皇后也确实没能对她做什么。
长乐宫里头的几位皇子妃,属阿遥最不受皇后待见,这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皇后借着侍疾的由头,不止一次地给阿遥苦头吃。
一遍遍的泡茶,一次次的跑腿,按摩喂药……手段并不好深,但是出奇的好用。若是一般人,早就支撑不住了。不过阿遥还是脸色红润,身子好得不行。
皇后折腾了这么久,非但没有将成王妃折腾出什么毛病来,反倒将自己给气着了。
阿遥对此还挺得意。
正端着碗给皇后喂药,阿遥忽然发现边上有人在打量她,隐晦且不善。她转过头,却发现那是四皇子妃。
不应该啊,阿遥与这人从没有什么纠葛,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