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路引至正殿。
甫一进殿,便看到上头坐着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画着精致的妆容,做着讲究的仪态,不怒自威,和当日在皇上身边全然不同。她身边,恰好站着与阿遥有过节的赵子裕。
赵子裕见阿遥过来,昂着头从鼻孔里出了一声气,神气道:“姑母,就是她,上次就是她还有她的那个侍卫、侍女们打了我。力气可大了,我身上都青了好多天。姑母,你可要为我做主,狠狠地教训她!”
说着,他还投给阿遥一个轻蔑的眼神。
“裕儿退下。”皇后不容置疑道。
“姑母,”赵子裕不高兴,凭什么让他退下啊。
“乖,先退下,若事情真像你所说那样,姑母必定会给你做主的。”
皇后也是极疼赵子裕的,毕竟这是她的亲侄子。可这话说得就太过偏颇了,只差没指着阿遥说她有罪。
皇后觑了阿遥一眼,方才她才听宫人说,这小姑娘中午去太极殿用膳了。她还来不及细问,又被裕儿找上门来。刚好,借此机会敲打敲打她,也省得这人没了分寸。
皇后笑了笑,盯着底下好似不懂事的阿遥问道:“嘉宁,你可清楚本宫为何叫你过来?”
阿遥摇摇头,声音清脆:“不清楚。”
皇后嘴角微抿:“不清楚也不要紧,说清楚便可以了,你……”
“皇后娘娘!”阿遥忽然出声打断了她。
“怎么了?”
“我能不能坐下说话。从进来之后,长乐宫的宫人就没有给我递椅子,我站着有点累了。”阿遥仰着头,梨涡浅浅,言笑晏晏,带着一点娇憨的味道。
皇后面上渐冷,眼中也凝了一抹寒霜。显然,她对阿遥擅自打断她很不开心。皇后习惯了母仪天下,掌管六宫,没有人反驳她的日子了,骤然来了一个不听话的,叫皇后不大畅快。
她不看阿遥,反倒冲边上的宫女拉下脸:“愣着做什么,没眼色的东西,连尊卑都分不清了,没看到嘉宁县主站累了吗?”
宫女连忙请罪,引着阿遥入座。阿遥一派自然,仿佛没有听到皇后的暗讽。她被映雪抱到椅子上,似乎安分了些许。
皇后高坐在上,转而又问道:“嘉宁,一月之前,你是否去了珍宝阁?”
“我确实去了一个小铺子,却不知道,那地儿叫珍宝阁,倒是个好名字。”
“那你是否出手伤了裕儿?”
“没有啊。”阿遥头摇地和拨浪鼓一般,坚决不承认。且她说得极为真诚,就好像真的没有打过一般。
赵子裕头一个不同意,炸毛一般地跳出来:“你撒谎,明明就是你,珍宝阁的伙计也能作证,你赖不掉的。别以为你封了县主就能为非作歹,颠倒黑白。”
阿遥敬佩赵子裕这个小纨绔还能说出这样有条有理的话来。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许久才好似受了委屈一般,吞吞吐吐道:
“当日我确实动了手,不过那个动手的对象是个不讲理的小畜生,且还是那小畜牲要抢我的九连环,是他先动的手。说来这事已经发生了许久了,我也不想追究,早记不得那小畜生长什么样了。”
“你放屁!”赵子裕忍无可忍地吼道。
岂有此理,如此厚脸皮,他从未遇见过。今儿,算是长眼了。
“这么粗俗的事儿,我可不屑做。”说话间,阿遥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赵小公子你这么激动,还口口声声说我打了你,难不成,你就是当日那个,小畜生?”
阿遥问地恶意满满,后面三个字还高高地扬了语调,生怕别人听不分明。
“放肆!”皇后怒视阿遥,狠狠地将茶盏掷到桌上,动静极响。
阿遥怕怕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无奈道:“皇后娘娘你这般凶做什么,我可是不禁吓的。”
皇后眼中愠怒,是她看走眼了,原以为这不过是一只小白兔,却不想,这分明是一只会咬人的狼。
底下阿遥一身青衫地坐着,唇红齿白,烂漫至极。可这落在皇后眼里,却是怎么看怎么可恨。
“你打伤了人是事实,狡辩亦无用。本宫也不难为你,只不过,你得向裕儿好好道歉。”
“不道,我有没有做错。”阿遥一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不独是皇后,连映雪和秋霜二人也为阿遥捏了一把汗。姑娘这番,委实太嚣张了些,连皇后的威严也敢挑衅。
不过她们二人也清楚姑娘必须得有这样的态度。她们姑娘本来就扎眼,约莫这半个宫里的主子都等着看她们姑娘的笑话了。若是刚进宫读书就被皇后落了脸面,以后还要不要混了。今儿这场仗,非但要赢,还要彻彻底底的赢,否则就是损了成王府的威严,伤了王爷的面子。
二人挺胸抬头,和阿遥保持一样的姿态。
皇后看着这主仆三人气地眼角直跳,不过刹那间,她就想好了对策:“传本宫懿旨,范家教女不严,门风不正,责令范氏女眷闭门一年,夺其诰命,抄佛经五百以示警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