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就变成了故作姿态, 死不悔改。程夫子在崇文殿授课这么些日子, 一直没有对哪个学生发火,不过今儿,她是真的被阿遥给气到了。
不会写, 大可以同她说,为何要交白卷, 这分明是有恃无恐!
程夫子寒着脸道:“背面写着你的名字,不是你的功课是谁的。况且,学堂里上也没有哪个漏交, 哪个多交了。”
学堂里就这么多的人,她还能冤枉了谁不是?
阿遥眉头紧皱,半晌才解释道:“我上次交给的不是这个。”
“你们交的功课一直都在我这儿。”程夫子被质疑了,心中自然不乐意, “既然你说你交的不是白纸,那么你原本的诗呢?”
阿遥有点烦躁,她不喜欢这样咄咄逼人的夫子。
明明头一次见面的时候,程夫子看着还是个不错的,她以为自己起码能忍受个几年,不想,自己竟然估计错了。
这程夫子,貌似很不喜欢她啊。
程夫子当然不会喜欢阿遥,但是也不至于讨厌。这么一个插班生,什么都不会,程夫子其实是下意识忽视的。程夫子也知道阿遥这样不行,上她的课从来也不会好好听讲,若是没有今儿这件事,她也会亲自找阿遥谈一谈的。
读书一事,怎可马虎。
只不过,阿遥今儿犯的错踩了她的底线,谈话提前了一些而已。程夫子身为崇文殿的西席,最见不得的就是不把读书当一回事的人。倘若阿遥一开始就认错,那于程夫子而言也不算什么,最后说不准还会觉得阿遥知错就改,对她印象好些。
不过事实却不是程夫子想的那般,阿遥这样随便的态度,是程夫子最看不惯的。她见阿遥迟迟不回话,再次问道:“你的诗呢?”
阿遥深吸一口气,缓缓背道:“大漠长烟散,铁骑踏西风。忽闻号声起,黄沙不见踪。”
这是萧翎随口说说的,并没有多少深意,浅显易懂,似阿遥这个年纪的学生写出来的。阿遥也是留了一个心眼,誊抄之后就将这四句背了下来。
程夫子听完,眉心一跳。
这诗……她仿佛见过,对了,是六公主交上来的功课。
六公主和阿遥,程夫子下意识地会偏向六公主一些。不是因为她同六公主的师生情谊长一些,而是因为六公主平日里学的不错,在学堂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六公主能写出这样的诗来,一点都不奇怪。
可若是放到阿遥身上,程夫子就不得不怀疑了。
“这诗真的是你写的?”
阿遥深深地望了程夫子一眼,最后承认道:“别人帮我写的。”
“谁?”
“成王。”
程夫子闭了嘴吧,脸上都是深思。六公主反倒站起来,指着阿遥的鼻子道:“你根本就是再胡说八道。我皇兄是什么人,他岂会写这些东西;再说了,五皇兄那般的才华,会写出这样的诗来?”
明眼人都知道不可能。以成王殿下那性子,也不像是会帮人完成功课的,他何时这样乐于助人过?
“不信的话你自己问他啊。”阿遥懒得理那蠢公主了。
“分明就是你胡说,夫子,嘉宁县主当真这么多同窗的面撒谎,实在是可恨。夫子,您若是不惩治惩治她,只怕她下一次会错的更厉害。”
六公主语速有些快,阿遥敏感地听出了她有些慌张。
她慌什么,她能慌什么呢,阿遥讽刺地笑了笑。这个学堂,当真没什么好上的,阿遥失望透顶,平日里红润的脸蛋都变得有些苍白无力,落寞,又孤寂。
学堂里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给阿遥说话。她们在等待,等着夫子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程夫子原来还有几分疑惑,现下被六公主这么一说,也不太相信,再看阿遥的时候就觉得她这模样是心虚的模样了。
程夫子对学生向来严厉,她咳了一声,示意六公主坐下,然后才对阿遥道:“不论你有没有交白纸,你的诗确实不是你做的,这件事没有争议,是与不是?”
“是。”阿遥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几下,掩盖住了眼中的情绪。
“你既然错了,就得受罚,这是学堂的规矩,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如今你既然不遵守规矩,那也应当受罚,便罚你去学堂外头背书,可有异议?”
“没有。”
阿遥回答地十分干脆,夫子面色稍霁,觉得阿遥还是有救的。她虽然之前不认错,但是受罚的时候却十分乖巧,可见还是有几分羞耻之心的。
“你先去背书,等下课后我再去找成王殿下核实。往后不论布置了什么作业,你都要独立完成,这是对学堂的尊重,亦是对夫子的尊重。”
阿遥点点头,一声不响地取走桌上的书,在全学堂学生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程夫子巡视了学堂一圈,众人又将目光收回来,忐忑地望着夫子。夫子,看起来好像还没有恢复。
“好了,咱们继续上课。”程夫子忽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