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我还听说,她昨日抄经书的时候,把笔杆子都捏断了。”秦竹虽远在宫外,可要论消息精通,她反而是三人中最优秀的。
“她竟然亲自动手抄?”舒兰很震惊,这要是她肯定是让宫女代劳,怎么可能为害了自己的女人抄经。
“你以为她想啊,老王爷以淑妃不懂规矩为由,硬是让皇上答应派赵嬷嬷去她身边伺候。”
这就很有意思了,连舒兰都没想到魏王能这么生气。魏王和雍文帝生母是亲兄妹。这个赵嬷嬷是雍文帝生母的乳母,因年事已高,自请出宫。魏王明面上是请他入府教几个小姐规矩,实际上是将其奉养在了府中。
虽然没能要来治宫权,好吧这个想法太过分了,但是好歹静嫔也是协理后宫之人,多多少少能借机在宫中培养一些自己的势力。
秦竹也是这么觉得。看着眼前这两个小丫头,感觉实在是太嫩了,便开启了教导模式:“静嫔你不要怕麻烦,这次协理后宫可是难得的机会。皇上已经有意选秀立后了,留给你协理后宫的时间最多也就搬个年头。”
她喝了口茶,继续说:“我知道你最是淡泊,只想和女儿在延禧宫中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可若是你不多掌握一些资源,将来静安公主到了该成亲的年岁该怎么办?”
静嫔说不出话,如今四海未平,不受宠的公主最有可能送出去和亲。
和亲这种事情,全靠皇帝一念之差。若是女儿受宠,封个宫女为公主送出去也不是不行,若是女儿在皇帝心中和宫女存在感差不多,又怎么会多此一举。
静安公主受宠吗?
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取名静安,那是最美好的祝愿。可公主是什么身份?帝王的女儿本应是这个时代最张扬的存在,本应是活得最恣意的女人,却被赋予静谧乖巧的期待。
可见不要惹事就是那没什么存在感的父亲,对自己的女儿的最高期许了。
静嫔捏着女儿幼嫩的小爪子,看着女儿咿咿呀呀的冲着她笑,目光逐渐坚定。
为母则强,再脆弱的女人都能为了孩子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她愿意为了自己的孩子去争去抢。
秦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教导成果,这才对嘛,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能一天天活得跟要入土了一般?
舒兰想了一会儿,感觉三个人坐这边空想淑妃惨状也有点没意思。计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让她吃了个亏,怎么能不去看看?
“秦姐姐,我们一起去钟粹宫拜访下可怜的淑妃吧,想来她最近应该分外寂寞了。”
“我也要去。”静嫔恨不得蹦起来,目光中充满了兴奋的小星星。
“不行。”二人异口同声,对视了一眼后,秦竹继续说到:“你是后妃,又没有她地位高,若是去了肯定会被记恨,乖,在这陪公主玩儿吧,我们回来会跟你好好形容的。”
静嫔很生气,她不想说话,并决定要绝交一天以示警告。
要看热闹,首先就要穿得漂亮。人靠衣装,只有穿出了档次,别人才能多敬你三分。
秦竹和舒兰打开了衣箱挑挑捡捡,感觉每一件衣服都不够满意。主要是给舒兰挑,秦竹今日早就想好了会有这一遭,特意穿出了自己新做的衣衫。
当年淑妃在未嫁给平宁王之时,也是有着京城第一美人之称。柳叶眉,鹅蛋脸,纤纤细步,诗词卓绝,引得无数文人为她写诗作画。
可是美人这个东西,从来都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在淑妃出嫁前夕,新春宴上一曲琵琶惊艳亮相的秦竹,转瞬之间,就取代了她所谓第一美人的名号。
秦竹幼时虽顽劣,可她随着舒兰胡闹之时,从来都是假借自己弟弟秦书英之名。闹了几年,人人都以为秦书英顽劣不堪,至于秦竹自己则还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当得起那第一美人的名号。
作为为数不多知道内情的淑妃,一向看不惯秦竹。第一美人这种名号一向不会给予出嫁女,否则就不是赞美,而是轻薄了。
明明自己马上就要嫁人了,为何要在这种时候横空出世?等一等不好吗?为何不能让自己带着第一美人的荣耀嫁人?
有时候,成为死敌就是这么简单。
秦竹今日出门前特意挑了一身素白绣琵琶暗纹的上衫,下着同色溜银边飞仙裙,外罩淡绿色天蚕纱衣,不做多余配饰,只单单在腰上配一块透亮的翡翠,一头长发披散下来,突出的就是一个仙字。
淑妃早年一向以纤弱美人出名,就是比不过秦竹,才改换了繁复嚣张的风格。气人嘛,当然要挑死穴了。
舒兰挑了半天,最后敲定了一套云锦织就的大红色宫装。绣娘的巧手使得华贵的牡丹大朵大朵的绽放在裙摆,金丝细线点缀的花蕊流转出耀眼的光芒。这可是舒兰压箱底的好衣服了,只有这么一件。
可是效果怎么说呢,相比高贵典雅,还是玉雪可爱这四个字更适合一点。
秦竹摸了摸舒兰刚梳好的发髻,赞了一句:“我家兰妹妹真可爱。”
舒兰瞥了瞥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动静的小胸脯,无奈默认了可爱的形容。
啊,好想长大,自己曾经可是身材非常好的!
两个人一路慢悠悠的走到了钟粹宫。
舒兰虽然在后宫带了很多年,可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宠妃之所以为宠妃,之所以让无数人前仆后继,不外乎就是这些雕梁画栋之间显出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