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的心越加的沉了下去,“不过,我有个条件。”
“好,你说。”白筱略松了口气,只要他肯看一看,总有些希望。
容华一掸衣袍,平平的看向她,不再挪开视线,“我要索回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白筱愣了愣,一时间觉得自己欠了他不少人情,他索的是哪样?如果样样去算,从何计起?
“你欠我一夜。”容华没让她多等。
“你……”与他以往的那些缠绵的胸间滚过,脸顿时红过耳根,继而在风萩车上的屈辱,排天倒海般压来,白筱胸口顿时象被一团东西塞得死死的,脸红了又白。
容华凝视着她的眼,将她神情变化看在眼中,“如何?”
白筱再也站不住,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将脸一沉,“无耻。”眼里含了泪,欲转身要走,那次解毒,倒也罢了,这以后且能再有纠葛。
容华微微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且性乃人之常情,我又非君子,向心爱的人索要自己想要的,何况还是你欠我的,有何‘无耻’之有?”
白筱脸色一沉,“休想。”返身走向藤桥。
身后容华带了幸灾乐祸的声音,悠悠道:“多情自古伤离别,可怜……可怜啊……”
白筱咬了咬牙,强忍着泪已滑了下来,倔强的不肯回头,脚下如飞的奔过藤桥。
容华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唇边笑意尽敛,黑眸慢慢变窄,低声道:“白筱,你还得来求我。”
深吸里口气,浇不灭心头嫉火,自嘲一笑,竟嫉妒自己一个属下。
青儿在白筱在白筱屋里焦急的来回走动,见她回来,忙迎了上去,她一张脸黑如锅底,憋了憋嘴,任然问道:“怎么样?”
白筱将憋着的气慢慢呼出,径直进了隔间,在莫问旁边坐下,望着他紧闭的双眼,进“荣府”前抹干的泪又滚了下来,滴在莫问面颊上。
她伸手拭去他脸上的泪水,他的体温已经越来越低,这样下去,已经撑不了多久。
青儿随在她身后。“到底是他不能救,还是不肯救?”
“不肯,他不肯看。”他看都不看,又且能知,能不能救。
“他当真这么无情?”青儿竖了眉,“我去找他,不管怎么说,莫问也是为了保他才。。。。。。”
白筱将她拉住,“别去,莫问不是为他。。。。。。你去了只有让他更加着恼。”荣华本不是待人随和的人。
“那你就这么算了?这么远追回来。”青儿扫了眼床上的莫问,世上这么痴情的男人,落到这地步,实在不该。
白筱轻抚莫问的脸庞,“你先去休息吧,我想静一静。”
青儿叹了口气,小声嘀咕,她也不知是什么命,亏还是什么公主,“你也别想太多,休息一晚再做他算。”
白筱点了点头,等青儿离开,又守了莫问一阵,唤人打来热水,亲自为他拭抹了身体,又给他加了床丝被,才回到自己房中,唤人备了热水。
白筱泡在浴汤中,靠着大木桶缘,闭着眼一动不动。
她回府已经有些时辰了,三梅在这时方能见到她,见她脸色不好,神情疲惫,识趣的什么也不问,只是默默地为她浇着水,“这些汤是用当归、菊花、桂枝、桃枝、桑枝、麻叶,等十四种药材熬成,可以助公主调养血脉,舒缓疲劳。”
白筱轻点了点头,以往她从来不要人伺候的,这时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不想再费一点精力和体力。
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话,难道当真就这么看着莫问慢慢死去?然自己这一残败之身,如何能在与他。。。。。。
性,乃人之常情。。。。。。虽然自己这具身体已脏,但或许他当真要的只是性。。。。。。又或许一夜之欢也损不了他多少魂灵。。。。。。
深深地呼吸了好一会儿,对三梅说:“帮我加些白芷、桃皮和木香。”
三梅微微一愣,这些药物一般是后妃在侍寝前,增加体香,令肌肤细滑之用,她这时如何突然要这些。
白筱抬抬眼皮,窗外已落夜幕,催着发愣的三梅,“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