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一往外扩张一点,他就需要思考,有的可以作答,有的则是直接摇头,再要深一点便满眼茫然,连题目的出处都不知道了。
赵宁满头大汗,他知道顾景云学识渊博,也知道他比自己厉害,却没想到会厉害成这样。
黎宝璐在一旁看了都替他着急。
顾景云沉默片刻,道:“以你现在的状况参加秋闱,取中的可能性只有五分,且名次不会多好。你若能静下心来与我学两个月,或许有七分的可能取中,但要想更进一步就难了。”
意思是他明年参加春闱多半不中。
赵宁却很高兴,“竟有七分吗,那就很好了。”
他祖父考了一辈子也没考中,所以他知道科举之难,而他的目标是三十岁之前考中秀才,四十岁之前考中举人,只要能在死前能考到进士他就很满足了。
顾景云黎宝璐:……
所以你这一生都是为了考试而活着吗?
这一整天顾景云光给赵宁摸底了,一本书也没叫他看。
赵宁不看书心里总有点慌慌的,傍晚在黎宝璐的目光迫视下学完了一节五禽戏后便有些恹恹的站在一边。
顾景云和黎宝璐都不理他。
喜欢读书不算坏事,可要像他这样读书就是坏事了。
俩人带上恋恋不舍的赵宁出去散步,前面小夫妻俩肩并肩的走着,时不时的就街道两边摆卖的小东西发表看法,赵宁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
散步回到家正好吃晚饭,吃完晚饭一行人到后院消食。
顾景云便问赵宁,“《荀子?君道》中言:上好贪利,则臣下百吏乘是而后丰取刻与,以无度取千民。盐课之税尤甚,于你之见该如何防盐道贪酷,以利于民?”
赵宁一愣,问道:“这是哪位先生出的策论题吗?”
“不是,是我考你的,你心里如何想的便如何说,不用怕我将你试卷打回。”
赵宁微微抿嘴,犹豫不决的道:“这道题目也太尖锐了……”
“哪年乡试与会试之题不尖锐?废话少说,快答!”顾景云不耐烦的道。
赵宁就磕磕巴巴的道:“应,应当加强监察,可在两江,两湖地区多设巡盐御史……”
顾景云有些失望,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
然后扭头问穆扬灵,“若是你,你会如何?”
黎宝璐低头想了想道:“加强监察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是由朝廷固定盐价,凡在铺子里卖出的官盐,不论中间转了几道手,亏损或盈利,向外售价都不准超过一定数额,且每日应提供的最低盐量也做好限制,若商家两者之一超过一定时限都不能完成,那便取消对方盐课之资。”
赵宁张大了嘴巴,好狠!
“这怎么可能,若是亏损,那吃亏的岂不是商户?”
“他们会有办法不吃亏的,要实在没办法那就不要盐课的资格了,到时候便是当地官员之责。”黎宝璐嘴角微挑道:“盐的成本其实并不高,不然私盐也不会大行其道,而盐价之所以高居不下,是因为官吏与盐商相勾结,生生的将盐价抬高的。我认为若是一开始就固定盐价,那他们所分的利润也固定下来了,要想多赚钱他们只能节约成本,或砍掉中间不必要存在的流通环节,或降低晒盐成本。”
顾景云对赵宁道:“中规中矩并没有错,因为儒家便讲的是中庸之道,可若是畏足不前就不好了。”
顾景云从书房里找出一份邸报给他,“这是今春户部尚书上书整理盐课,规范盐市的折子,虽未曾通过,但朝中声音不断,有赞成,也有反对。科举是为国